再没有挽回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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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摇晃晃,颠簸不停,方兰生的手放在膝盖上,捏紧了又松开。他们很快就到了山寺脚下。方兰生下了车,浑浑噩噩地跟在三姐身后。自他回到琴川,还没有正正经经来看过二姐的墓——他知道二姐不在里面,站在那土坡前,有人将一叠纸钱塞进方兰生手里,他低头看着,半响没动作,身旁人催他。
“少爷,烧吧,烧给二小姐,在那边也能过得幸福,不用愁吃愁穿!”
“方兰生不知道那人所谓的“那边”是指哪儿,但他知道那一定不是二姐待的地方。蹲下身,他伸手将手里的纸钱丢进一方火盆里,纸片在火焰中跳跃,飞快烧成了灰烬,转眼就消失了。
就像焦冥,一把火烧尽了,也就什么都没了。
如果当时的方兰生没有那么愚蠢,他在变成焦冥的二姐面前没有崩溃,而是像木头脸一样一把火烧掉那些焦冥,现在会不会能稍微释然一些。
只可惜没有这么多如果……只怪自己没本事,连自己的姐姐都保护不好。
方兰生跪在二姐的坟前,用力地磕着头,而与此同时,在远方荒芜的乌蒙灵谷,百里屠苏从红叶湖拾了一片树叶,轻轻放在女娲大神的像前。
“娘,”百里屠苏低声道,他抬头看着乌蒙灵谷雾蒙蒙的天空,“云溪,活了下来。”
“保住了焚寂剑灵,没有让别人抢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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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百里屠苏坐在乌蒙灵谷的祭坛上发怔,他用手指摸着那还残留着雨水的斑痕点点的祭坛地面,回忆着当时他娘站在这里的样子。
当时的绝望、不甘、愤怒,每一丝情绪仿佛都还残留在记忆的指端,他的最后一个亲人,就消失在他自己手里,百里屠苏闭上眼睛,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一日的雨声……
“肥鸡你……!闪开!”从身后忽然传来刻意压低的叫喊。百里屠苏下意识挣开眼睛,待回过头,才发现一个蓝衣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那人不敢上前,就站在祭坛下面,头发被阿翔啄得乱七八糟,像一团草。
而此刻阿翔就坐在那人头上,无趣地收了翅膀。
百里屠苏的眼神里有惊讶:“你、怎么来了?”
方兰生犹豫地踩着祭坛的台阶走上来,他挠挠头:“我去天墉城找你,你不在……我就……到这里来看看呗……”
他说着,在百里屠苏身边坐下。
“来了怎么不叫我。”百里屠苏低头看着方兰生手里抱着包裹。露在袖子外的手紧紧攥着那包裹。
百里屠苏伸手覆住他的手。
“我看你不说话,就……没想打扰你。”方兰生实话实说。
百里屠苏抿了抿唇:“这是什么?”他看着那包裹问。
方兰生“哦”了一声,他伸手解开包裹:“这不入春了吗,我三姐找城里的裁缝给家里人做新衣服,又说你一个人在天墉城,也不知道你们那给不给新衣服,她就估摸着大体的尺寸给你也做了一件……”他说着,从包裹里抖落出一件蓝色的单衣,上面绣着青色的滚纹,“你要不要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三姐还能找裁缝改……”
方兰生觉得木头脸今天不大对,他坐在祭坛上,手里拿着木头脸那件衣服,肩膀连着胳膊都被木头脸一把搂住。
“木头脸?”方兰生惊讶道,他想转头看看木头脸,可木头脸的头就贴在他脖子上,想转头都转不过去。
潮湿的山谷不一会儿果然下起了雨。百里屠苏坐在一间破旧屋子的床边,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被他的目光盯着的方兰生有点紧张,还是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他伸手解了百里屠苏领口的扣子,手指有点发抖,还兀自镇定着。百里屠苏的目光就在眼前,方兰生很想让他别看了,可还是开不了口。
“你这衣服怎么这么难解……”方兰生嘟囔道,他解了百里屠苏的腰带,怎么也寻不到中间的扣子在哪,百里屠苏握着他的手,轻轻停在腰侧。
方兰生摸了摸,嘿嘿一笑:“在这。”
百里屠苏和方兰生不一样,方少爷自从回了琴川,功夫虽还没有彻底撂下,却也再没有动过。筋骨一天比一天僵硬,练出的那点肌肉也快看不见了,而百里屠苏呢,天墉城的训课一点不比往日轻松,反而更加辛苦,方兰生解开他的外衫,目光忽然落在他带着伤口的肩膀和胸膛上——以往在夜里他从没有注意过这些,而在白天,木头脸也更不会让他看到。
“你这怎么弄的?”方兰生问,他伸手要去摸那伤口,百里屠苏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腰,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
“别管那些。”他说着,低头要去吻方兰生的嘴唇。
方兰生皱着眉头一闪:“你这伤怎么这么多,要是不管——”
百里屠苏搂住他的腰:“执剑之人,怎么会没有伤。”
还有几个月不到,百里屠苏就要成为天墉城的执剑长老了,方兰生翻遍了书袋也没有找到药,他没辙,坐在百里屠苏腿上,他双手合十,有一阵蓝色的光芒从手心里冒出来,像雨水一样渗进百里屠苏胸膛的伤口里去。百里屠苏抬头瞧着他紧闭的眼睛,喉咙咽来咽去,还是没咽下。
新衣服就在身边摊开着,百里屠苏在祭坛上一直抱着他不吭声,让方兰生只能亲手帮他换衣服,可这衣服换了一半,八成是换不下去了。百里屠苏抱着方兰生坐在床上,抬头堵着那人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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