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听说过这个故事,这个故事不止现在骇人听闻,即使在当时黑手党盛行的黄金时期也是一件令人震惊的屠杀惨案。
他想,这个故事发生在哪里呢?传闻说是一个名叫“棘齿”的酒吧,不过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时间像一个不老不死的健忘症患者,每一秒钟都在遗忘和销毁过去发生的事。
沃特不知道埃迪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故事,只是他似乎从这个残酷的故事中又看到了一种毁灭式的命运。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大概只有在这个没人的“鬼镇”里,想象迪基·克莱夫的手下冷血扫s,he的场面才会产生这种消极情绪。
埃迪成功地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绝望和孤立无援。
他的搭档实在是个经验丰富的讯问高手。
“给我喝一口你的酒。”他说。
埃迪从口袋里拿出那瓶占边威士忌递给他。
沃特打开瓶盖喝了一口。他不像埃迪那么节制,自从绑架事件发生后,他早就有了轻微酗酒的习惯。
喝完这一口酒,沃特好像有了某种决心。
他把酒瓶还给埃迪,望着一只大胆地落在车前盖上的乌鸦问:“你想知道什么吗?”
“沃特,我知道你有很多心事。我很少评价他人,但你是个了不起的搭档,从不出错,不管什么时候都能长时间工作,好像根本不知疲倦。现在我们又重新在一起……工作……就当它是工作吧,你要不要把卜伦诺家族追杀你的真正目的告诉我?难道真的是因为老卜伦诺留下的暗杀令?”
“老卜伦诺死了,暗杀令早就不存在了。”沃特说,“这只是我的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
“你还记得以前一直和我联系的卧底警探吗?他在自己所在的分局只有一个字母的代号e。”
“我记得,你负责和他联系,他为我们提供卜伦诺家族的内幕消息。”埃迪遗憾地说,“至今我们都不知道他的真名。”
“他是个很好的内线,谨慎小心,绝不坏事,而且热爱他干的这份危险工作。”
“但他还是遇到了不幸。”
“他留下那份不完整的账目。我一直在想办法找出可以印证卜伦诺家族非法收入的证据。这份账目存在着无数可能性,也许能成为毁灭那个犯罪帝国的最终武器,但也可能只是一连串毫无用处的数字。这是所有一切的开始,当我独自在家,看到洁西的房间空无一人的时候,我就会不自觉地心生懊悔。如果我没有那么执拗,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不过后来,我发现喝一点酒,这种懊悔就会消失,变成一种更加执拗的复仇之心。所以我决心要把这件事彻底了结。”沃特看了搭档一眼,非常平静地说,“我雇佣了一个杀手。”
“你雇佣了杀手?职业杀手?”
“对。就是我们以前最痛恨的人,只要给钱,什么人都可以杀,做事又很干净,一点线索都不留。我雇佣了一个职业杀手,希望他能为我做一点事。”
“你要一个职业杀手替你做什么?”埃迪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严厉,他可以为沃特冒险,但无法接受他为了复仇和黑道杀手联手去做当年老卜伦诺做的事。“如果暗杀一个黑帮头目能解决所有问题,那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
“是的,暗杀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你要知道,一个人在彻底绝望的时候,很容易被不切实际的想法征服。它就像一根脆弱的,承诺可以把你扯出地狱的丝线一样。我想,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埃迪说,“在地狱里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听我说,我雇佣了一个职业杀手,但是后来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杀手的中介人愿意接下这个委托,他需要一个名字,只要有名字就行。我知道这件事只有一次机会,但我不知道该告诉他哪个名字。”沃特捂着自己的半边脸颊,喃喃自语地说,“老卜伦诺已经死了,他的名字失去了意义,那么那个名字应该是他的儿子庞德·卜伦诺吗?我不能确定,你只有一颗子弹,只能对一个人开枪,我发现我竟然连是谁伤害了洁西都不知道。埃迪,你能告诉我,到底谁是幕后凶手吗?”
埃迪沉默地看着他手掌下露出的半张脸。他完全可以体会到沃特的痛苦,甚至于他的痛苦如此强烈,已经无法只靠情绪和语言来表达。埃迪觉得那种内心的折磨仿佛化作实体,在这个封闭的车厢中来回撞击,发出刺耳的悲鸣。
“对不起。”埃迪说,“我没能把洁西带回你身边。”
“这不是你的错,但伤害她的人终会付出应有的代价。”沃特放下手掌说,“当我发现没办法靠杀死罪魁祸首来为洁西报仇的时候,我就明白,只有让整个卜伦诺家族倒下才是真正的复仇。所以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
“你们?你和职业杀手的中介人?”
“是的,我们都认为那份残缺的账目是唯一有可能对卜伦诺家族造成伤害的武器,他愿意帮助我从卜伦诺家族的反对派手中找出完整的证据。”
“他只是在利用你,沃特。只要有利可图,他们这样的人可以和任何人合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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