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在竹楼的床榻上。
只是是在他和赵毅风隐逸的半山腰的竹楼,房中布置依旧,只是早已没有了那人的气息。
最先入眼的是落不秋一脸和蔼却充满担忧的表情。
然后便听到他和蔼的“公子终于醒了”关怀声。
“公子终于醒了!谢天谢地。”斩离云双手合十,激动难掩。
全身无力,眼眸胀痛,腰间酸疼,晕晕乎乎。
江玉树轻轻摇了摇头,撑着一丝力气从床榻上坐起。
落不秋见状急忙将软枕递到他腰间,“公子睡了三个时辰终于醒了。公子此番过度虚耗……后面需好好调理。”
斩离云笑道:“公子晕过去,吓坏我们了。落神医说了,公子身体虚耗过多,以后切记不可劳心劳力。”
江玉树轻眨眼眸,刚想发声,不想腹中一阵绞痛,皱眉轻声道:“我知道,只是定王情况如何?”
深吸一口气,他被中双手紧紧按住腹部,向后方床榻轻靠了下,竭力吩咐:“离云,我这个地方有落叔就行。你现在带的人速速赶去天倾,争取半月后将顾家护全下来。”
“可公子身体……”他犹豫。
江玉树朝他淡淡一笑:“有落叔在,不用担忧。你快去,这是命令!”
抬眼看了清雅公子,他虽脸色惨白,神思倦怠,可话里的力道让人反抗不出来。
一时间,斩离云呆愣原地,想留下来照看清雅公子,也不好违抗命令,竟有些为难。
察觉到斩离云的为难,江玉树再次强调:“快去,这有落神医,你先派人去天倾看好顾家的人,减少伤亡。我随后就到!”
看他不容置喙的神色,斩离云抱拳一礼:“属下去了。”
一阵马嘶鸣,烟尘荡起樱花烂漫弧度!
江玉树面色凝重:“落叔,有何话现在可以讲了。”
落不秋脸色倏地一变,结结巴巴:“公子……你都……知道了……”
倦怠的轻阖了一下眼眸,他淡淡道:“落叔,你医我这么久,你有什么能瞒过我。我这身体今日急剧变化,而且你反反复复号脉,只字不提究竟是何病症,只说是我劳心劳力所致,可我自己的情况我心里清楚。这次不是蛊毒虚耗这么简单。”
“所以——”他眉眼温和,温润如玉:“落叔有话但讲无妨。”
一想到江玉树脉象是滑脉,落不秋只觉得脸上一股燥热攀爬,有些难以启齿,又有些心疼这个孤苦少年。
一旦说出,他会不会接受,世人如何看?
孩子能不能得到正名?北璃怎么看这个清雅公子?
在这个六国都以男女结合为主的国度,他们又该如何生存?
一系列问题接踵而至。
落不秋心内万般变化。
江玉树定定的看着他,静默不语。
落不秋负手而立,面有担忧的在室内来回独步。
一口气接着一口气叹。
“落叔,难道这事有难言之隐?”他眼有好奇的看着他。
落不秋转身坐回床榻边,看着他,试探问:“公子可喜欢幼孩?”
江玉树轻颤睫羽,眼中含笑:“我喜欢孩子,可我此生无缘桃花,怕是要孤独终老。幼孩纯良,性情本善。只是——”
他低了低垂眼眸,掩饰眸中无奈:“只是我身上煞气、杀气、戾气太重,有损命数。怕是此生难以见到孩子。”
哎,上苍造化捉弄。
落不秋无奈一叹,看着面色惨白的清雅公子,低声再问:“公子如何看待女子分娩一事?”
心下不解。
江玉树眉头微皱:“落叔,这与我这病症有何关系?”
“公子只需说就是。”
江玉树淡定了眉目:“清玉对女子产子犹有敬佩之情。”
“那……那……公子……可能接受男子受孕分娩一事?”
落不秋终于结巴的探问完了,长舒一口气,一摸后背汗水直流。
聪明如江玉树不用把话说的太明白。
落不秋知道江玉树已然懂得。
闻言,江玉树倏地神色大变,整个人呆愣怔忪片刻,双眼木木的望向前方,没有丝毫焦距。
“公子……”落不秋在他耳边轻唤。
最近一直倦怠不堪,神思游离。
难道是……是……有了孩子?
可是不会啊。本是男儿身,边缘草早就不在身侧,体征不改,如何受孕?
一定……一定……是错的……
但是,的确和他有过*之欢。这孩子?
也许……大概……可能……或许……是错的……
江玉树心乱如麻,思绪纷杂,一时之间有些不敢想象。
落不秋只瞧见他呆愣的如一只木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变化。
——吃惊、疑惑、不解、紧张、怀疑……
“公子!”落不秋加重声音。
“呃!……”江玉树被吓了一跳,急忙抽回神思。
深吸一口气。
镇定,镇定,镇定下来……不是还没有得到他亲口说明吗?
或许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
清玉公子急速询问:“落叔,我可是有了身孕?为何没有一点征兆?”
他一语道破,落不秋霎时脸上血色全无,随即又恢复如常。
定力之强江玉树都暗自佩服。
自己不顾礼法,悖离人伦,这也就算了。如今这腹中可能有一个新生命。
身为男人屈从本就是屈辱,如今又来一个孩子。
这叫那些把礼法、人伦当命根子的人如何看?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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