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人心,迷了流年,乱了绯红。
赵毅风在远处的榕树后,静静的看,痴痴的看。他像一个闯入瑶池的凡人,生怕一个不查就亵渎了那抹白影。
更或者说,他没见到过这样的江玉树。
——泠泠芳自华,白衣不沾尘。
“咔。”的一声,枯树枝断裂的声音。
赵毅风屏气,踢了踢枯枝。
“谁?”一声质问。
赵毅风不说话。
那时他既然敢走,定是不想见他的。
此时,再见,怕是无话。
“谁?窃听之举,可不是君子所为!”
温声冷语,清寒袭来。
赵毅风依旧屏气,远远看着,不想走近一步。
那些曾经存在的,悸动的,刻骨的一幕幕都在他脑中晃。如果出去,他再见到,会不会恨?
“出来!给我出来。”清雅男子似是受到袭击般,不安起来。
只见一道碧色的长影晃过,气势凌厉,直指眼前。男子伶俐退身榕树后侧,侧头偏看一瞬。玉箫直入榕树三寸。好深的力道,如若是在眼眸,怕是瞎了。
不待他反应过来,少年凌厉招式又迅速袭来。
“阁下何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如若再不告知,可别怪江某玉箫无情。”
赵毅风看他招招狠辣,不带情感,怕是真的恼了。当即准备开口,可嗓子像堵了什么。木木的发不出一个字。
少年不欲放过,听声辨位,式式直达要害。赵毅风竭力堪堪避过,却还是不敌他狠辣萧法。
持萧男子白衣翻卷,玉箫划过处,振起一片绯红细碎。绯红在空中盘旋,两人痴打许久。江玉树还是不予放过,“小人行径,江某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话完,持萧,竭力,手翻转,衣轻飘。玉箫倾出,凶狠袭来。
赵毅风哪会料到他狠心如斯,招招无情,旋即伸出右手要格挡避开。
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
胸口,一痛。
剧痛!
一支翠玉萧直抵胸口,入心三寸。
赵毅风不可置信,他竟伤了自己。
不带情感,不留余地。
“阁下还不说吗?你到底是谁?在下江玉树,山野乡人,不欲与阁下结怨。还请阁下告知。”
玉箫直入男子心脉。血“滴答”“滴答”落在残碎的樱花上,助长了血的妖娆。
男子竭力,轻唇一语,“清玉……”
少年身子一顿,利落的拔了玉箫。冷笑一声,“原是赵大皇子,江某竟不知大皇子喜欢背后窃听之举?江某多有得罪。”
“清玉……”他颤抖着唤他。
“在下姓江名玉树,大皇子还是只呼江某名讳。”
他说的温声,却满是疏离。
赵毅风左手捂着胸口,血一点一点在手掌间蔓延。
江玉树看不到赵毅风右手无力,所有招式皆是左手应对。
他不知道那个男子为了他废了右手。
如今,还吃了他一玉箫。
赵毅风惨笑一声,“清玉,你恨我吗?”
持萧男子静立,收敛戾气,“江某不管恨与不恨,这一玉箫就当还了。你我从此前缘尽消。江某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他说完,静立樱红下。泰然自若的擦着玉箫上的血迹。
轻轻的擦拭,仔细的擦拭。
直至玉箫剔透,散去血腥。
赵毅风吃痛,还是不愿离去。
纵使两个人相对无话。
他白衣的影让他想到了那日他雨中离去的落寞,还有碎在地上的白玉琉璃簪。
樱红褪,琉璃碎,玉簪毁,前情往事。
——一念飞灰。
白衣男子衣袂翩然,玉箫在手。
长长的睫毛时而低垂,时而轻动。更让赵毅风吃惊的是他的眼。
——暗淡无神,没有焦距。
他,瞎了!
诧异,不信。
“清玉……你的眼……”
男子冷声,“大皇子是在看江某笑话吗?”
“不是,本殿不是这个意思。”他开口解释。
“那殿下是何意思?”他冷声反问。
“本殿只是好奇你这眼睛……”
男子轻触玉箫,低头一瞬。
红,
樱红,
他眉间樱红!
“清玉,你的额头……”
“嗯?”他转身,玉箫又欲倾出。
赵毅风忍着疼,又再次看了看他眉间。
三瓣樱花红点缀,在白皙的肤色上。
——妖冶,凄艳。
“江某的事还轮不到殿下询问。”他温声,可话语寒凉。
赵毅风看他变化诸多。
曾以为他是惊才艳艳,却不想是眼盲之人。
五味杂陈,心如乱麻。
赵毅风说不出感受,这一年发生的太多。
怎么也没有料到他瞎了。
纵有才华如何?怎去看繁华美景,看盛世乾坤?
“公子……”谢易牙的声音传来。
“公子,起风了,我们回去吧。我摘了好些樱花,回去酿酒。”
谢易牙看到赵毅风没好气的瞪了两眼。又看他胸口的伤,白了一眼。
“公子,我们走吧。”
“易牙,你失礼了。这是大皇子,你来见过。”他温声和气的道。
谢易牙对赵毅风没好感,吐了吐舌头,作了一礼。
赵毅风阴沉着脸没有搭理。
“清玉,你的眼睛……”
男子淡淡,“都是过去的事,殿下不要再问。易牙。我们回去。”
“是。”
玉箫出,幼童握。
一白,一黑;一静立,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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