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柔化。
“本殿不喜朝堂,但他赵清风不放过,也休怪本殿不念手足之情。”
温润男子任由玉箫那段的人牵着,浅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赵毅风反笑,“圣人?”他赵清风会是圣人?
“本殿才回来,那位好二弟就参了本殿两本。倘若君临天下,岂有本殿可活?”
江玉树摸了摸玉箫,显然是玉箫太过温热,那端热热的气息透过玉箫传来,让他不适。他习惯了温凉的感觉,无家时的凄凉,一个人时的寒凉,江秋氏江天远离去时的悲凉。如今,玉箫那端的温暖让他诧异。
赵毅风感到玉箫那端的突然失重,回头一看,才发现江玉树松了玉箫。一个人静静的伫立。
“清玉,怎的?”
江玉树淡然,“无妨,走吧。”
话完,伸手握玉箫。赵毅风适时将玉箫递至他手边,男子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接过。赵毅风有一瞬间心安。
“殿下,夺嫡不易,殿下可有把握?”
“本殿母舅手握重兵,母后母仪天下,本殿又是嫡长子,如此不够吗?”
男子淡淡道:“殿下太过轻敌。”
“轻敌?”
“嗯。”
江玉树应声,接着道:“莫贵妃与皇后娘娘家世无差,而且莫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殿下觉得够吗?”
“本殿是嫡长子。”
江玉树戏谑一笑,“殿下如此笃定陛下会立嫡立长?自古高位能者居之。殿下还不明白?”
赵清风,赵毅风名字都是一字之隔,同样的侯门世家,同样的后妃高位,同样的文韬武略。更有甚者,赵清风善于交际,赵毅风因为赵升天的荒唐错信,孤苦十几年,何来人脉?从朝臣动向来说,赵毅风已然无望。
江玉树见他安静,接着道:“殿下请想,礼部,户部,连参殿下两本。刑部因为当年江家的事怕是记恨上了殿下,所以刑部不可取。兵部乃皇城防御重部,陛下岂会放过?纵观六部,殿下已然无缘,六部直属陛下。殿下觉得六部之中失去三部可还有机会?”
“不是还余三部吗?本殿争取。”
江玉树无奈的摇了摇头,“殿下先前未与六部结交,又在外带兵一年。剩余三部谈何容易?”
“那清玉的意思是?”
江玉树无奈一叹,担忧道:“二殿下心思刻薄,只怕是民之灾难。如若一统天下,怕是民不聊生,血流成河。”
“清玉怎会知晓这么清楚?”
男子顿住步子,淡然道:“直觉!”
赵毅风想笑,回头间看着他眉间樱红越来越艳,与前几次相比。此时的红是骇人夺目的,那三点樱红在他白皙的脸上透出一副彼岸花炸开的妖冶来。
触人眼球!
过眼不忘!
甚至,有些骇人。
赵毅风对那抹红越来越好奇,上次明明是浅红,为何这次?
“清玉,你眉间樱红……”
月白衣衫下的男子泠然姿态,翩然淡雅,淡淡道:“樱红罢了,不妨事。”
赵毅风见他不欲回答,强压下心里的想法。
“清玉以为六部先从哪部开始?本殿因为户部折了一万两银子,可恨!”
“殿下想动户部?”
赵毅风咬牙,剑眉紧皱,“本殿的一万两银子岂是白白给的,银子给了户部,父皇却还是对本殿差了印象。本殿是‘赔了银子又折了面子’,这口气本殿咽不下去。”
江玉树摸了摸玉箫,玉箫那端男子的气息透过玉箫,烫手。
“殿下息怒。江某以为户部不可动。”
男子吃惊,“为何?”
“户部刚参了殿下一本,殿下就动手。太过冒险,况且户部目前还没有可用人选。户部动不得!”
赵毅风放慢脚步,细细思索,此时动户部是明显告诉是大皇子一脉做的,只怕会招记恨。
“清玉的意思是动礼部?”
江玉树点头。
“礼部尚书曾说‘国无法不立’,‘民无法不治’,既如此,礼部为先!”
他说完,手指摩挲玉箫,嘴角浅笑温和。
赵毅风一听那句‘国无法不立’‘民无法不治’身子一顿,步子停下。
月白衣衫下剔透的男子,暖暖的光打在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光晕。然而,赵毅风太懂了。
“清玉是在记恨当年礼部的算计?”
江玉树眉宇一皱,泠然姿态,讥诮道:“殿下还真是市井说书听多了。江某乃是君子,怎会学殿下行径?”
赵毅风大笑,凑近江玉树耳边轻声道,“清玉记仇的本事与本殿不遑多让,你我果真是知音。清玉懂本殿。”
江玉树脸色清寒,抬了抬眼眸,优雅姿态,握了握手里的玉箫,冷声道:“赵毅风,你想比斗就直说。江某定不会手下留情。”
“哈哈,本殿恭候多时,下次切磋,本殿可不手软。”
“江某恭候。”
皇宫的路,在这一刻的欢笑中,终是走到了尽头。行至宫门口,赵毅风握着玉箫的手迟迟不愿放开。
巍峨宫宇,万千算计。
天上白云漫卷,周边花红柳绿。
可,进入了这个局,就没有了欣赏世间繁芜的潜心。这一切的美丽,怕是要成为过眼烟云。
这一刻,赵毅风死死的握住玉箫,试图看清对面男子的轮廓。由心而来的落寞和多年的孤寂让他脸上充斥着无奈、迷茫、失落的情绪。
他有些不确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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