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们,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岑妮对着徐徐往后移动的山峦,在心里默默地说。
顺风车把岑妮送到了更大一点的镇上,然后她登上了通往大城市的长途客车。
岑妮头一回坐车走远路,在长途客车上颠簸了一路,到下车的时候,浑身象是散了架一般。
她又困又倦,恨不得马上找到张床,躺到上面呼呼大睡。
身体虽然困倦,但是她的精神却十分亢奋。她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张大了嘴望着周围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以及街上眩丽夺目的霓虹灯。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高的楼,这样宽阔平坦的道路,这样多的人和车,更没有见过这样明亮多彩的夜晚。
她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浅薄。
骆驰,他一定从小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当中,他的见识比自己多多了啊。
他怎么可能跟自己一道在穷乡僻壤生活一辈子呢?他说他喜欢山村的生活山村的女孩,不过是因为新奇罢了。而自己居然就相信了他的话,还因为他的亲昵举动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真是太可笑了啊。
岑妮深深地自卑。
她不能不承认,不顾一切到城里来,其实是因为骆驰吧。
虽然当初店老板的话把她对骆驰的幻想打破了,但是却引燃了她心底深处另一个熊熊的愿望。
她要到城里来,看看城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看看山外面的生活,看看骆驰的生活。
她不想一辈子呆在那个封闭的小山沟里,糊里糊涂地度过一生。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在别人异样的眼光和嘲笑鄙视中长大,她不要岑寂将来同自己一样无知。
岑妮按照吴医生告诉她的地址,操着不太熟练的普通话,向街上的行人打听吴医生那个朋友沈庆的家。
几经周折,靠着打听来的路线,参照着在路人的建议下购买的地图,岑妮筋疲力尽来到一座破旧的小屋前。
☆、40.第40章 再次出现在她眼前1
那是一间民房,低矮的屋檐,油漆斑驳的木门,在富丽堂皇的城市,它显得特别的格格不入。
岑妮走到门口,拍拍门。
屋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岑妮等了一会,又拍拍门,叫:“沈叔,你在家吗?”
屋内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应。
夜已深,岑妮没有办法,只好抱着岑寂,坐在屋前的一块青条石上等待。
城市的生活费用太高昂,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坐大客车已经把她带的钱花得所剩无己,她不敢再随便花钱。
沈庆是她唯一的指望。
街上喧闹嘈杂,车子开动的声音,路人的谈笑声,小店大喇叭里放的流行歌曲,交织在一起,冲撞着她的耳膜。
陌生的声音,让岑妮更加觉得孤立无助。
一个中年女人从路旁经过,看见岑妮,停下了脚步,奇怪地问:“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岑妮连忙站起身,鞠了个躬说:“阿姨,我来找沈庆沈叔叔,他住在这儿。请问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沈庆啊,”中年女子不屑的口吻说,“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我可是很了解他。我看啊,他多半是去躲债了。姑娘,你别在这儿傻等了,等不到的。”
“躲债?躲什么债?”岑妮连忙追问。
中年女子嗤了一声,说:“赌债呗。那个沈庆啊,最喜欢赌博,经常被人逼债。听说,这次他惹了大麻烦,被人逼得走投无路了。我都好几天没看到他了,我猜他大概是不会回来了。你还是回家去吧,等也没用。”
中年女子说完,摇摇头走了,只留下岑妮傻呆呆地站在小屋门前。
沈庆不在,他逃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该怎么办?
她身下只剩下为数不多的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身边只有这个刚刚满月需要她照顾的孩子,她该怎么办?
岑妮傻呆呆地站了一会,怀里的岑寂突然哭了起来。
岑妮连忙坐下来,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喂他吃奶。
岑寂吃着香甜的乳汁,停止了哭泣,岑妮却止不住流下泪来。
她想,今晚她就在这儿呆上一晚,明早再想办法去找工作吧。
说不定,呆会沈庆就回来了呢。
岑妮喂饱了岑寂,靠在木门上,把身上唯一带着的一个小包连同岑寂一道抱在胸前,闭上了眼睛休息。
她赶了太久的路,实在太困倦了,头才一靠上木门,就睡着了。
迷朦间,她突然听见一声呼喝:“这儿有人。咦,是个年轻女人,难道是沈庆的相好?”
岑妮一听见“沈庆”二字,马上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坐直身子。
只见小屋前的街道上,站了好几个男人。他们均穿着清一色的黑衣黑裤,有几个还戴着墨镜。
他们的手中,均操着棍子长刀等物品,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岑妮残存的睡意顿时吓没了,吓得一丁点不剩。
“你们,想干什么?”她胆战心惊地问。因为过于惊吓,说话结结巴巴的。
“你是沈庆的什么人?”其中一个男子问。
☆、41.第41章 再次出现在她眼前2
不善的语气,让岑妮一下子想起了先前那个中年女子的话。
她想,这些人莫不正是来向沈庆讨债的?
她反应很快,装作迷惑的样儿说:“沈庆是谁?我不认识。”
“不认识你跑到他家门口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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