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刚叹气:“不过也能理解你,虽然你平时也阴阴沉沉娘们唧唧,但这次遇难的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兄弟。”
齐宁冷哼一声不搭腔。
“但不要怪哥哥我批评你,作为一个长期在领导岗位上的人,情绪化的表现要尽量收一收,不然会影响部下的战力,上级指派的任务也会大打折扣啊。”
远处特警已经准备破窗,而彭刚他们押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下楼。
齐宁目光一寒,一步一步很稳很慢地走过去。
“你就是叶皓龙?”
叶皓龙挣扎着抬起头,笑了:“齐警官,你们的动作还挺快,看来警方不完全都是废物。”
齐宁弯下腰与他对视:“那你说说看,你认识哪个警察是废物?”
叶皓龙嚣张不减:“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的算不算?”
齐宁没有说话,眼里像是掺了冰渣,然后突然发难,两脚踹到他膝盖弯上:“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还不知悔改,我看你这个态度不太像是想活啊?袭击警务人员是什么罪名,你既然自诩博学多识,应该心里有数吧?”
叶皓龙泰然自若:“人活一辈子,庸庸碌碌是一个过法,轰轰烈烈也是个过法。既然不能让人膜拜,那么就让人忌惮,不能流芳百世,那就干脆遗臭万年,就拿我来说,最起码我能在中国传销史和犯罪史里都记上一笔,那也不算白活。”
见齐宁牙关紧咬,他又继续挑衅:“当然了,如果能出现在宋警官的墓碑上,其实也是鄙人的荣幸,比如你可以这么写——党和人民的好儿子中国最美警察宋希诚于十一月二十八日被犯罪分子叶皓龙炸死于临江新寓,享年二十七岁。听起来是不是很有意境?”
齐宁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如果我豁出去滥用私刑的话,是不是就如你所愿了?可惜,不管你做了什么,有权判决你处决你的只有法律。”他转头看彭刚,“带他走,我不想看见他。”
特警已经彻底疏散了人群,消防官兵也把云梯架了起来,窗户被小心翼翼地打开。
齐宁转过身去,聆听着对讲机那边传来的汇报。
“氧气浓度约为7。”
“破拆大门。”
“发现目标,发现目标。”
“稀释气体,降低爆炸浓度,架水枪,四挺。”
“救生小组接近目标。”
“目标有生命特征,目标有生命特征。”
“目标脱困。”
对讲机那边话音一落,全组就是一阵欢呼,齐宁放下对讲机,向着他们的那个方向奔去。
宋希诚已经完全失去意识,濒临昏迷,指尖唇部都已出现紫绀,医护人员正一边给他插氧气瓶一边搬到救护车上。
齐宁拉住跟车来的护士长:“有任何情况,请务必立刻告知我们。”
护士长笑笑:“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救治他。”
齐宁敬礼,目送着救护车离开。
“头,听那边的消息,本市竟然有十余个窝点,涉案人员也已经达到千名。”吕慎言捧着小本子汇报。
齐宁皱眉:“把这些传销人员集中起来,按照级别收押,必要的时候,请求各区分局协同审讯。”
齐宁也终于安下心来,召集本组人员开会:“根据案犯交待的信息,该传销组织是通过银行卡转账并分成,搜查他们所有的管理部门和会计部门找到银行存根,然后我们去银行对账。所以现在我带队,方娜娜吕慎言和老张,你们跟我走一趟。”
又昏天黑地地查了一整天,最后银行出具的材料竟有一人高,涉及人员之多,金额之巨,让见惯了大场面的众人都是瞠目惊舌。
“传销……”吕慎言默默道,“还真的很赚钱。”
老张痛心疾首:“十万二十万,这些人当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么?”
方娜娜看着excel:“这些钱够我买十几套婚房了!”
“何止十几套,娜娜姐你数学到底是怎么过的啊?”吕慎言吐槽,“这边可有十几亿,你的婚房值一个亿?在故宫买的吧?”
齐宁翻阅着材料,一直沉默着,方娜娜注意到他的神色,轻声提议:“我看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了,都是无关紧要的收尾工作,不如组长你就先回去吧,医院那边可能需要你也说不定啊。”
齐宁摇头:“那边在抢救,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这里,审讯犯人,结案材料一大堆事情,我哪里走得开。”
吕慎言低声嘀咕:“我看头是不敢去吧?”
齐宁扫他一眼,竟像是默认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知道齐宁心里难受,也就不再说话,都默默加速整理着东西。
齐宁自嘲地笑笑,走到窗边看着金融区璀璨的灯火。有的时候他自己常常在想,这样巨大的都市,和这个国家一样,用一种令人惊惧的速度在发展着,像是一头庞大的经济怪兽,吞噬着人们的快乐和灵魂。天空再也没有星星,而脚手架工地和高楼似乎成了唯一的风景,人们的脸上越来越精致,却也越来越麻木。
在这个疯狂的逐利年代,为了钱,似乎无不可为。有些人既可以可以舍弃公义去牟取私利,也可以出卖虚无缥缈的青春尊严去换取实实在在的房子车子,甚至因为钱权色去铤而走险从而万劫不复。
这样的人,有的受到法律的严惩,有的却因为更深层次的原因仍然被包庇着,纵容着。
齐宁自认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从小生活环境复杂,又从事了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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