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诸天。
羽清音却为什么要去找这个东西!?
“你们明明知道那是禁忌……”
“因此才需要它。”
羽清音开口,眼神坚定,既然下了决心,就绝不会动摇。
看他这个表情,黎偞反而十分忧虑,羽清音很明显是要用混沌钟去做不好的事情。
这混沌钟之所以被封存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就是因为它是个极其危险的存在。很多居心叵测的人想要得到它,为了三界的安定着想,天帝同酆都鬼帝达成一致意见,将其秘密封印。而且混沌钟的危险还不只如此,对得到它的任何人来说,它也是个相当难以控制的宝器,轻则法力修为被其毁于一旦,重则……走火入魔,丧失自我,最后,灰飞烟灭。
黎偞实在很难想象羽清音要用这么可怕的东西去做些什么。
“你若是不向我坦白要用混沌钟干什么,我是不会告诉你它的下落的。”
一阵缄默,羽清音无声注视着黎偞,寂静之中流淌着复杂的情感。
白泽在一旁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我要……”
羽清音双眼微微睁大,眸中流转异样的光。
“坠魔。”
☆、 逐凤卷 章七十六
坠魔。
羽清音是说要坠魔?
黎偞没有听错吧?
“真好笑。”他扯出僵硬的笑容。“羽清音你还真是擅长讲玩笑话。”
“他是认真的。”白泽淡淡补充。
黎偞的视线猛地移到白泽身上,瞪着他,似乎很不满他开口。
“黎偞,如果你仍然不肯说,那我只好动手了。”
羽清音从怀中摸出凤绝尘的那块玉佩,幻化出长剑。黎偞是认识这把剑的,当初凤绝尘同霊涯在昆仑虚对峙的时候,手中所拿的就是这柄佩剑。
从羽清音的表情里可以看出,若是就这样动起手来,他们就真的做不成朋友了。
两人都非常倔强,想有个结果,必然需要其中一方做出妥协,而这次是黎偞先妥协了。
“我……带你去。”
“多谢。”羽清音收起剑,十分客套地朝黎偞鞠了一躬表示感谢,仿佛两人真的从来不是朋友一般,这举动却是真令人寒心。“你们继续聊。”
说完,羽清音便转身按照来时的方向走了。
前堂只剩下白泽与黎偞,两人面面相觑。
“发生了什么?”
从羽清音那儿肯定是问不出东西了,那就要从白泽这里下手。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羽清音他也是刚刚才从凤神那儿逃出来。”白泽不知道羽清音是用什么方法从凤绝尘手中逃出来的,但很明显他也是下了狠手,否则他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凤绝尘。“对了,我从方才就觉得奇怪了,你衣摆上所沾的可是青雘?”
黎偞闻言立刻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果然染上了一种青色的涂料,成细碎小颗粒装粘附在黎偞的衣摆处。
“我不知这是什么。”黎偞用两根手指捻起那涂料,放在鼻前嗅了嗅。
“*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雘。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你可是去了青丘?”
“是,是的。”黎偞诺诺应道。
“果然。”自己的推测没有出现错误,白泽面露欢喜。“去干什么?”
“去埋葬一只小狐狸。”
“哦?”话已被套出,不必再步步紧逼。“你这小儿果然心地善良。”
“……”黎偞顿时无言以对。“是一位被霊涯囚困的九尾狐求我帮忙。”
“可是叫姚冶?”
“你怎么知道?”
白泽总是能说出令黎偞意想不到的话,还真是应了他在外面的名声,上知天文,下晓地理。
“呵呵,我就是知道。”白泽干笑两声,走到桌边抓起茶壶倾倒,却发现壶内一干二净。“你也去后面准备准备吧。”
他们二人是要去夺取东皇太一遗留于世的混沌钟,那可不是剑容易的事,需要协商一下作战计划。并且,此事对羽清音来说一分一时都不能再耽误,他本已时日无多。
黎偞犹犹豫豫地应了,慢悠悠地找后面走去,心里却还在纠结为何白泽会知道姚冶的事情。
屋内只剩下白泽一人后,他长叹一声,带着绵长的无奈之情。
羽清音现在要做的事,霊涯可曾预料到?从他将姚冶禁锢起来这点看,姚冶的举动就已经在霊涯的预料之外了,所以他才会限制姚冶的自由。
不只是羽清音和姚冶开始从预想路线脱轨,其实还有许多倍霊涯忽略的小人物也在暗暗摩拳擦掌。
比如失去了姚澜媚的卿木泽,比如失去了靑浣的靑溪,都将变成霊涯的阻碍。
霊涯的确心思缜密,善用计谋,但他有一个很严重的缺陷——不懂情。
他若是懂,便会预料到姚冶如今的行为;他若是懂,便会知道羽清音会为了凤绝尘不惜一切;他若是能懂,当初也不会同白泽说出那种话。
“凡世种种,归根结底不过一个“情”字。”
“哦?这话确实像是你能说出来的呢,白泽,但我却不这么认为。”
“那你觉得是何?”
“所有渊源,不过是为图一个“利”字。”
那是白泽与霊涯唯一一次交谈,距今很久远,远到还不是如今这片“天”在统治,远到霊涯还未盯上凤绝尘。
霊涯的话让白泽有些无法理解,他已不想再和他交谈,只留下一句话,便就此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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