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极轻地唤出他的名字,仿佛害怕他不记得他了一样。
于是沙耶罗很清晰地回答:“我在这儿,赫洛。”
“这是在做梦吗?”赫洛眨了眨眼,喃喃的问。
沙耶罗试着动了动双腿,他很想站起来,把他的小夏娃用力的抱进怀里,但事实上他连动一下手臂都已经是极限。他只好屈起指骨,宠溺地刮了一下眼前青年红了的鼻头,托起他的下巴以一个久违的深吻作答。
正巧布莱叶推开了病房门,看见了阳台上的这一幕,他不禁愣在那里。半跪在轮椅前的青年仰着头,轮椅上的男人弓着身,两人交颈相拥,一同沐浴在绯暖的暮光里,像一幕该被时间铭记的,永不褪色的油画。
在这个持续了近乎一个世纪的吻结束时,他又回过神来,关上了门,将亲密的窃窃私语留给了重逢的兄弟俩。
“该死的……可惜我还没法站起来,真想好好抱一抱你,可恶。”试着动了动还有些麻痹的双腿,沙耶罗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
“那你可得努力点了,毕竟你躺了三年,身上每个零件都是修复过的。”赫洛站起身来,撑着扶手,自上而下地盯着他,“不过没关系,毕竟我说过,即使你变成残障老人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
“刻薄的臭小子。”
沙耶罗眯起眼睛,偏过头猝不及防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别忘了,你还说过,等我们活着出来,就给我生一个动物园。”
被呛了个措手不及的人瞬间红透了脸,他站直身体,退后一步:“那……那也得等你康复以后,我可不想跟一个残障老人在轮椅上做爱!”
“什么残障老人……”沙耶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跟以前摸上去没什么区别。他老吗?的确,从赎罪日开始算他的年纪的话,他可以当这小子的祖父。
似乎是看透了他在想什么,赫洛戏谑地扬起了唇角。
“别不承认了,残障老人,你至少有150岁了吧?”他雪上加霜的问着,冷不防被沙耶罗牢牢地抓住了手,然后看见他身体做出一个前倾的动作。
接着,毫无防备的,他跌下了轮椅。
赫洛吓了一大跳,沙耶罗却将他推了一把:“别动。站着别动。”
“你,你要做什么?刚醒你别乱来!”
赫洛不知所措地弯下腰,想要去扶他,但在这个动作完成之前,沙耶罗笨拙地屈起了一边膝盖,做出了一个半跪的姿势。两人的手十指相扣,手上一模一样的陨石戒指撞在一块,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150岁的残障老人向你正式求婚,你愿意吗?”
“废……废话!”
在一个缠绵的亲吻后,赫洛将向他求婚的“残障老人”扶回了病床上,两人在一张单人床上互相依偎着,像很久以前在他们两个人的家里。只是这一次他们不仅仅是兄弟,而是会长伴彼此一生的恋人。
病房里的感应灯悄然熄灭,只余下月光的清辉。这座治疗所所在的军事基地建在喜马拉雅半山腰,外界是终年不化的雪山冰川,在夜晚能听见呼啸的风雪声,似乎因为如此,两人靠在一起的温暖便更加珍贵而真实。
“我没想到你真的能找到这个地方。”沙耶罗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怀里人柔软的银发,“一定很辛苦是不是?”
“啊,说的没错。不过比想象中的要容易。”
赫洛漫不经心的回答,将头枕在他胸口,磨蹭了一下。
那的确是一段艰辛的旅程,靠着破译沙耶罗大脑里的信息,几经周折才找到这个军事基地的所在,还差点被当作入侵者杀掉,他该庆幸自己的抑郁症没有复发。但这些,他都不打算跟沙耶罗细说了。
他的一生曾是一道看不到尽头的、曲折而狭窄的长廊,只够看见一个人的背影。为了追逐那个人,他推开了无数扇门,一次又一次,无论背后是无尽的虚空亦或是刀山火海,都不曾有一分一毫的后悔。
他在那过程中学会忍耐,变得坚强凌厉,最后能够站在那人的身边,用双手捍卫他的后背,与他并肩前行,一直…一直走下去。
这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对了,还有。
他翻过身,下巴垫在沙耶罗肩头,像小时候那样好奇地看着他:“不过说起来,你不是地球人,对不对?我看到了你恢复的记忆,还有这个军事基地里的人,他们称你和艾灵为上帝之子……我很想知道你过去的事。”
沙耶罗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意味深长地笑着:“有什么好处?”
赫洛眨了眨眼,趴在那里像一条美人鱼般扭了扭腰,他撒娇的模样诱人极了,但沙耶罗不为所动,只是暗示性地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这是我出生以后在地球生活的第一个地方,我是指在遇见威廉之前。这里是赎罪日后俄罗斯组建起来的一个国际军事医疗基地,一群为了改善人类生存能力的志愿者聚集在此。我和艾灵被这里的一名研究员带回来以后,他们对我们进行观察研究,并从我们的血液中提取了能强化人类基因,使人类适应赎罪日后改变的气候的抗体。”
回忆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去,沙耶罗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翳,狭长的眼睛闭上了,深吸了一口气。
“那些研究异常残酷,并且在研发出抗体后仍在持续。我和艾灵暗无天日的生活一直在这里持续到十三岁——我们具有了反抗意识的年纪。于是我们联合这里的一些志愿者发动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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