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便算完了。吕布出了一身汗,夜间睡得酣畅不提,陈宫则琢磨透了那科学养猪法,前来寻麒麟。
“鸡也可以养养。”陈宫道:“然这书上……写的温度乃是何物?”
麒麟道:“温度什么的,还有一堆怪符号都不用管它,那些是阿拉伯数字。”
他随手在书上标注,改动一些地方:“饲料按我标的,分几石几斗几升,搀着喂。”
陈宫满身猪臭味,显是也被折腾了一整天,自去洗澡歇下不提。
夜中各自疲惫歇下,高顺张辽都未归城,甘宁也不在,吕布便吩咐饭菜送到房内,各自吃了。
麒麟饭毕,穿着一身锦袍,出外闲逛。只见陇西全城灯火通明,西侧兵营轮休的将士兀自大声斗酒,吵嚷,一派温暖气氛。
短短数月,这座半废置的兵城竟是有模有样,本地居民近万,又有外来户驻扎,闹哄哄六万人挤在小城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明年开春,这座城,估计得变样了。”张辽爬上城墙高处,唏嘘道。
“吃了么?”麒麟问道。
张辽道:“方才军里用过饭,跟着侯爷这许多年,总算有个安家的地方,不用再东奔西跑。”
麒麟笑道:“开春后,要用手头的资源开始发展商贸,陇山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咱们住的陇西,隔着商路不到二十里,渐渐扩展过去,再筑个外城。”
张辽道:“不错,正是此意!”
麒麟与张辽并排躺在草垛上,望着秋季西北天空,星辰璀璨。
张辽道:“待天下定了,你作何打算?”
麒麟下意识道:“我当然得回去,不比你们……”
张辽疑道:“回去?回何处去?”
麒麟发觉说漏嘴了,遂笑道:“没回哪去,回老家,衣锦还乡……你呢?”
张辽叼着草秆,翘着脚:“当大官,回家乡,报与娘亲,再给我死去的爹上坟……”
“你家本姓聂,对吧。”麒麟想起张辽身世,竟也是豪门。
“你祖父聂壹可是了不起的汉家功臣,算雁门望族了吧。”
张辽笑了笑,悠然道:“什么望族,剩个空壳子罢了,我母举我于丁刺史麾下谋差事之时,全家上下也就凑了二十两银子,娘亲还绞发卖了,交予我作盘缠。”
“后来呢?”麒麟忍不住问道:“她还在么?”
张辽道:“在,老家雁门,文远幸得了侯爷垂青,每月军饷不短,才供奉得起家中老母。”
麒麟道:“寻个合适时候,你姓也可改过来了。”
张辽出神地说:“是啊,想当年先祖聂政……”
麒麟深深吸了口气,道:“你们家祖先还是四大刺客之一?”
张辽翻身坐起,笑道:“怎么,奇怪?”
麒麟难以置信,张辽反问道:“你呢?初见你全不似这世上的人。观你言行,悠游自在,多半也是富贵家,没错罢,还是富家幺子,颇受宠爱?”
麒麟每次被问到这问题都只觉十分难以回答,又不愿欺骗张辽,片刻后忽听到草垛下叽叽几声,便岔开话题:“什么在叫?”
张辽跃下草垛,麒麟顺着滑了下来,见草垛后面有两只黄色的雏鸡,毛绒绒拱作一团,正瑟瑟发抖。
张辽以剑鞘拨了拨,提起一只,道:“该是附近走丢的,不知谁家母鸡回窝忘了带走,给送回去?”
麒麟转头四顾,见四周民居大部分熄了灯,道:“别吵了人睡觉,我带回去养着罢。”
张辽解了披风,将两只雏鸡卷了,交给麒麟,沿路将他送到吕布侯府上,二人各自别过,麒麟寻了个木箱,在前院马厩下的避风处给鸡做窝,又取了两个小陶碗装上谷糠与水,安置好。
赤兔嘴里咀嚼干草,眼睛发亮,好奇地端详麒麟,又低头看着两只缩在窝里的小鸡。
麒麟道:“两只鸡新来的,你帮看着,别让它们乱跑啊。”
赤兔咴了声,示意知道了,麒麟方回房歇下。
翌日清晨。
貂蝉走出院子,听到叽叽叫,瞥了马厩旁边一眼,蹙眉走了过来。
“这是谁的玩意?”貂蝉道:“管事的呢,谁许侯府在前院养鸡了?”
貂蝉话还没说完,头上发髻倏然松开。
貂蝉尖叫一声,按着钗子,道:“做什么!你这……畜生!”
赤兔衔着貂蝉的美人髻,把她叼得退后半步,开始嚼她的头发。
貂蝉:“……”
貂蝉尖叫道:“侯爷——你的马!”
吕布还在睡觉,被吵醒了一脸不耐烦,在房内问道:“怎么?”
赤兔听到吕布声音,马上不嚼了,打了个响鼻,马涎喷了貂蝉一头,迅速转过去,装作在吃干草。
貂蝉抓狂地去寻水洗头,吕布打着呵欠出院,赤兔便温顺地低下头去。
吕布袍子敞着,现出健壮胸膛,早起头发还未挽,上前摸了摸赤兔的头,目中宠意无余,问:“怎么了?”
赤兔轻轻拱了拱马厩下的木匣。
吕布道:“什么玩意?麒麟弄来的?”
吕布蹲了下来,以手指头拨弄,小鸡啄了啄他的指尖,吕布手大,三根手指捏毛球般揉了几下,起身给小鸡换吃食与水,自去用早饭。
吕布一有事做,人生顿时变得充实起来,每天朝酒窖跑,麒麟只作技术监督指手划脚,一应事宜大部分都由吕布包办。
用二愣子的话来说便是:“等着喝我们酿的酒。”
哥酿其实不是酒而是寂寞,麒麟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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