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是,他要失去他了。
可是星河,我心里还是痛的,你怎么忍心?
“星河……星河,我这里还是痛的,很痛。”
叶星河仰头看着死死拉扯他衣袖的叶星辰,另一只手缓缓向上,抚上他青筋暴起的手背,贪婪的感受着属于叶星辰的气息,这一刻让他感觉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是在乎自己的。
可惜的是,这个醒悟来的太迟了。
他惋惜的叹了口气,轻声道:“对不起,往后你可能会更痛了,这也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东西了。”
叶星辰声音颤抖得不像话,软弱的话他从未说过,如今也只能一边紧抓着衣袖不放一边苦苦哀求,“星河,不要跳下去,你是唯一在乎我痛不痛的人,可是我现在心里真的很痛,你要怎么治好我。”
叶星河多么想答应他,可是不能啊,他只能说着绝情又坚定,告诉叶星辰:“我死了,你就不会再痛了。”
“星河,求你,下面是万丈深渊,你若跳下去,就再也找不到我了。不要让我从此失去你的下落,相信我,往后我会像以前你护着我一样护着你,只要你愿意。”
叶星河嘴角溢出一丝笑,他知道,肯定很丑,相由心生,心里是苦的,笑容也不会有多甜。
“你在怪我吗?你说过你不会怪我的,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包容我,我现在想要你活下来,在我身边,你能答应我吗?”
“哥哥,相信我,你不会失去我的下落,活下去,为了彼岸,为了我,很快,我会再找到你的,很快很快。”
聚气成刃,一道寒光笔直划过,在袖口划下一道整齐的裂缝,叶星河整个人,猛地下坠,在那一片火红的的彼岸花中,不曾荡起一点涟漪。
幽长流向远方的三途河,迷雾茫茫,被鲜血浇灌,升腾的雾气都是红色的,不明真相的外人总以为彼岸的血祭时天地会为之变色,三途河的河水会由血腥变得清澈,可真相往往错的离谱。
天地没有变色,三途河的河水依然殷红,仿佛那些被血祭的人只不过被一个血盆大口囫囵吞枣了而已。
叶星辰在血祭台上,手中紧紧抓着那残缺的衣袖一角,失魂落魄,时间仿佛停止在了那一刻,停止在星河掉下三途河的那一刻,什么都不剩。
“会回来吗?星河,你真的还能回来让我护着你吗?”
天穹的乌云就此散去,一缕阳光透过薄云,投在这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驱散了魔气,美得惊心动魄。
梵笙等人赶来之时,看到的便是那缕阳光照射在叶星辰身上,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星辰星辰,最亮的那颗星辰。
叶攸宁转身,看着慕羡之手中的那卷水墨画,眼中满是不舍,再次拜托他,“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找到他,若是有天你找到他了,帮我问他一句。”
“什么话?”
“最后一晚为什么没来?”
梵笙一把挽住他的臂弯,难开的唇角微微颤了颤,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无权干涉叶攸宁的决定。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是彼岸弟子,事关彼岸生死,我不能再苟且偷生了,如果你有一天遇到轮回生死关头,我相信你也会和我做一样的决定。”
叶攸宁将梵笙的手掰开,独自一人走上血祭台,低头望着静静流淌的三途河,北风小了些,依然有几分凉意。
他不能修炼,这些年苟且偷生不过是两朵彼岸花为他续命,如今只剩一朵,他也该全了那朵花的宿命,只是为什么会有些不甘心呢?
叶攸宁遥望彼岸尽头,他多么希望百年前答应为他守夜一百天的人能出现,不是为了让他履行最后的承诺,而是他想看看,那个人长什么样,顺便再问问他,叫什么。
也许那个人早就死了吧,否则怎么会百年过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北风迎面而来,将叶攸宁的长发往后扬起,隽秀苍白的脸上似乎没有过多的红润,恍恍惚惚间,他似乎又想起了那九十九晚。
有人站在他门外看着三途河里的彼岸花为他守夜,而他却看着三途河边为他守夜的人的背影九十九天。
就一晚,只差一晚。
那时候叶攸宁想,明天就是最后一晚了,等明晚一过,我就要告诉他,彼岸花其实不好看。
可是那最后一晚,那个人再也没来过,他在那棵大树前等了一晚又一晚,画了一幅又一幅的画像,画到最后连他的脸都忘记了的时候他才承认,他不会来了。
好在,他的背影还是记得的。
他的声音极轻,站在了血祭台的边缘,道:“星辰,既然百年前你选择逆天改命,那么就要将这条路好好走下去,你不用再担心天道觉醒之日会降下九劫,星河为你欺骗了天道,我也会帮你欺骗天道的。”
叶星辰抬起头来,艰难蹙眉,“欺骗?”
“将彼岸从魔道拉回正道,这不就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吗?这些都是自愿的。”
“攸宁!”
叶星辰猛地扑过去,却是连他的衣角都不曾触碰到,眼睁睁的看着他毫无牵挂的葬入了这片花海。
“当年如果可以重来该有多好,我不会胆怯的躲在房中,在窗台打开一丝缝隙偷偷的看你背影,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并肩,看这满天的星辰,数这满池的彼岸花,说这讲不完的浪迹天涯,九十九天的九十九次机会,你是不是也一直在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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