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血在悄然翻滚,那种期待已久的热度烫的他自己都有些难以忍受。
张螭漠然的在一旁看着几人,仿佛自己是一个局外人般游离于世外,不沾染一点尘世纷争才好。他向来冷漠无感,似乎自打有了神识后便是如此,因而便连看到这位在狱界震慑一方的帝王在他眼前半蹲下微笑,最多也不过在神情里多了一抹快速掠过的诧异。
“螭儿?这是你的名字?”狱帝努力平复着自己即将沸腾的情感,嘴角挑起的弧度却是怎么也维持不住以往的淡然安雅,“这是平安给你取得吗?”
张螭望着他,神色不变,开口的声线却也似是随了他的性子,冰冷淡漠得让人心头热血都要凉了一番,“我自打有了神识后便知如此。”
狱帝微微一愣,一时情感有些微的复杂,作为酆都掌权者,他自然知道一魂一魄绝无可能掌控魂魄主导,即便奋力至最后融合,也最多不过影响主魂生长。而如今这个包含了他姓氏的名字唯独留了下来,存在于这孩子自有灵识的瞬间,其中拼搏挣扎,不知该有多艰辛困苦。
安素这个孩子,还是这番痴傻,总是拼死了也要为他留下些什么。
狱帝眼眶一热,双手不自觉的攒得死紧,他微微仰头,似是要将什么不该流出的东西到溯回去。樊祈小心翼翼的垂眸站在一旁,自是没发现任何不妥,唯独楚平安敏锐的察觉到狱帝的感情变化,他略微一惊,随即猛然抬头望向狱帝。果不其然,这个在他印象里凌然傲绝到可淡然处世的男人,此刻却对着一个孩子红了眼眶,一向些微带着情感的红眸里此刻却跳动着明火,一闪一闪,翻涌在其中的复杂让他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螭儿,我原先听樊祈说,你不大喜欢这狱界?”狱帝稍稍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语气里都不自觉带上了三分小心。
“是。”张螭礼貌的回了一句,他忍耐了一下,终是忍不住稍稍错开了与狱帝的距离,“我身上罡气过重,虽说本是阴魂不与狱界冲突,但心里总是有些过不去。”
狱帝望着自己差点悬空尴尬的手,眼里快速掠过一抹沉痛,他微微偏头,一贯沉稳的声线里也带上了几分急促,“你不想留在这儿?”
“自然。”张螭躬身向狱帝作揖,似是不再想多讲一分,“我无可恋处,也不想委屈自己,当是消散阳气后归入轮回,再不复此生记忆。”
狱帝一惊,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猛然崩断,带起的余音回绕心中,震得他脾脏发疼。狱帝只觉难以呼吸,他心下一急,当是伸出手想留住这个他在世间最后的依靠,不料张螭微微皱眉,却是侧身躲了过去。
狱帝愣在原地,走马灯的记忆回溯,恍惚间又让他见到了那日初遇情景。他怎么该忘了,当时安素由他元珠之气幻化,依恋他的渴望自是有理可循,那时他带走他,便是逆了三界也在所不惜。而如今张螭身中唯有天帝保下的一魂一魄,阳气本与阴气相冲,他想离开,自然也符合这个道理。
可怜他自以为是这么久,总以为寻到了这人便能好好待他一生一世,想着要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要做一个称职的父亲。他为此策划良久伏兵多时,创下功绩打退魔军,不过是为了这么一天到来时无人不服他的决断。他所作的最大错处,便是千不该万不该,自以生了玲珑心,便从未设想这一刻到来时,这个孩子不愿与他离开,当是如何自处。
楚平安察觉狱帝失态,当即顾不得旁的,错身上前扶起他,顺带对张螭使了个眼色,让他好些说话。却不料狱帝竟是在反应过后猛然倾身执起张螭的手,他一双红眸煞为动人,其中跳动着耀眼的火焰,却如回光返照一般,拼死燃尽着最后的坚持。
“你…当真不愿留于此?哪怕…”
“狱帝。”张螭终是忍不住变化了神色,他不耐的抽出自己的手,丝毫没有被宠幸的感激,他冷着一双金眸打断狱帝的话,无畏无惧,世间万物似是在他眼里都留不下半分痕迹,“您该是认错人了。”
狱帝一惊,便连带着楚平安都愣在原地。
“我不知您为何如此,但也知道您今日已然失态,毕竟被狱界人人称道的帝王,不该是对我如此模样。”张螭直视狱帝,一双金眸透彻得可怕,似是能望穿人眼底的真心,“我不是他,您还是不要多负了真心才是。”
狱帝心头猛震,不顾楚平安劝阻,突然一个跨步上前猛然攒紧张螭的手,死死将他逼入怀里,狱帝一双眸子冷得可怕,滔天怒气一瞬暴涨,竟是逼得这孩子都不敢再多做妄语。
“你知道些什么?”
狱帝语气还如一往温柔,神态不变,依旧绝代风华,挑动的弧角煞为动人,似是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背后怒涨的灵力冲天而起,秉神听去,都能听见上空血龙于墨兰之空放肆清吟。
“我不知您经历如何,但也知道我从未与您见过!”张螭头一次被人逼得如此狼狈,他本是一介阴魂,当不该与狱帝对上,也不该从一开始便对他如斯冷漠,但心中的一股罡气冲撞得他心浮气躁,只想找个人好好发泄一番才是。“我不是谁的替身!您也不要错认了人!”
刹那,时空寂静,狱帝猛然松开张螭的手,一个不稳跌入了楚平安的怀里。楚平安满目担忧的看着他,张口欲言,又不甘的吞了回去。一旁的樊祈终是反应过来,当即一个抢步将张螭带回自己怀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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