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盖子。
此时温煦站起身来,接过啸天易手中的砂铫,将滚水淋于壶上,是为淋罐,可使茶味更香更醇。接着又将一边几个茶杯一一烫过。
啸天易看着他动作,突然笑道:“你还是一样,每次做这个都会把自己烫着。”
温煦瞪他:“你还每次都让我做?”
啸天易:“皇帝都为你亲自煮水泡茶,你还计较这些个?”
温煦腹诽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
啸天易眉毛一挑,此时正是茶熟之时,便也不与他争辩,执壶将茶均匀洒出,水尽之后,才将茶壶倒置,放在茶垫之上。
两人各自取来一杯,杯缘接唇,便觉香味齐到,一啜而尽,三味杯底,端的是茶味云腴秀美,芳香溢满齿颊,甘泽润畅。
“好茶。”
啸天易饮毕,对温煦一笑:“你真做好决定了么?”
温煦低头看着茶杯:“你不就是因为这个再等我么。”
啸天易凝视他良久,突然苦笑道:“我不明白,你为何愿意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温煦从怀中摸出那个自白曦离去之后,便被他一直把玩的玄铁指环,放在茶案上,淡然道:“因为他宁肯伤害自己也不会害我。”
啸天易沉下脸来,“你是说朕会害你?”他方才与温煦说话一直用的‘我’,而此刻却用回了‘朕’。
温煦不为所动,略略勾起嘴角,直视面前的人:“不要告诉我,追杀我们的人里,没有你的人。”
啸天易有些尴尬,良久之后,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曾想过伤害你…们。”
温煦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我知道,若是你,应该不会下杀手,所以才会回来求你。”
良久之后,啸天易才开口道:“你可知若是我应了你,没有朕的首肯,你此生此世都不能离开王都,不能离开朕的左右?”
温煦脸上表情仍是淡淡的,沉默了片刻,才将头点下:“恩……”
啸天易皱眉:“我并不愿逼你,为何你……?”
温煦抬头打断他的话:“有些事,你不方便做,但是必须有人去做不是么?”
啸天易凝视温煦双眼良久,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来:“也是,这本来便是朕想要的。何来推拒之理。也罢,既然你主意已决,朕心甚慰。”
说着他便起身,又恢复了那是是天家贵胄深沉磅礴的气势,笑着走到御案之上,执起朱笔,迅速在一张早已备好的折子上书写着。
几下写好之后,啸天易几步走下,将诏书扔给温煦,温煦低头看了一眼,纳入怀中。又自茶壶中,倒出两杯碧绿的茶汤,一杯递给啸天易,一杯自己执了:“眼下无酒,以茶代之。”
啸天易看着他,仍笑着,“那又何妨,只是自明日起,江湖中再无南情温煦。你可有心愿未了,需要朕替你达成?”
温煦笑言道:“唯愿世事清平。”
“说得好!干!”
(补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了,憋死偶了。。。。
☆、严阵
决无伤在客栈等了三日,便知那人也许不会回来了。
他说不清心底此刻的悔意,这不是第一次了,若是当日自己再坚持一些,再固执一些跟着他,也许他现在正和自己在赶路,就像前些日子那样。
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决无伤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
天黑了又亮,拾剑上路。
九日之后,忘川河畔。
是除魔大会的决战之地。
离天明还有两个时辰,白曦一行人仍在赶来的路上,最后的黎明已经到来,而他似乎并不需要休整一般,一切都无所谓了。
天明的时候,武林中各个门派陆陆续续到场,自西向东各自排开了阵势,自严阵以待。
……
在半山腰的地方,隐隐树丛之间,安放着一张小几,上面一副残棋,一名白衣男子手中执着一枚白色棋子,看着棋盘中的局势,似乎在研究何处下手。
他面白如玉,年纪似乎不轻了,嘴角鼻翼两侧有着浅浅的法令纹,但与他慵懒邪肆的气息配合起来,却愈显惑人。
此人自是白无羁。
周围几名灰衣人,也是神色肃杀的排成一排。
“……影子。”白衣男子扫了一眼下方诸人,突然扬眉:“你怎么看?”
被点名的灰衣人眯起眼睛思索一番,有些不确定道:“似乎有些奇怪。”
“你也这么看。”白衣人也将视线移向山谷中的众人,道:“你认为什么地方不妥?”
灰衣人道:“铁空门向来自诩名门正派,而影门素来都是暗杀绑架之徒,照理说不应该如此平静共处才对。”
白无羁低头扫了一圈山下西北角的几个门派,点点头,道:“去打听一下。”
灰衣人领命,吩咐手下一名其貌不扬的下属下山,混入门派之中打探消息而去。
白无羁复又低下头来,看着棋盘,神情与往日有些不同,似乎有些兴奋,嘴中喃喃道:“有二十年了吧……你说是不是,影子?”
灰衣人沉默了,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白无羁不见他回他,忍不住抬头,看见灰衣人似有难言之隐的表情之后笑道:“本座都不介意提他,你又何必忌讳?”
灰衣人叹了口气,他极少在人前流露自己的感情,这些年更是少之又少,而现今却忍不住叹气:“……二十三年。”
“唔……”白无羁低头看着手腕处几道纵横斑驳的狰狞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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