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皇后的情形有些相似,只是他还没惨到皇帝陛下那份上。叫李久说,皇帝陛下震怒之下用最耻辱的刑罚重伤情人,已铸成此生最大的错,这之后不想着弥补,却弄死或者弄丢了情人最后的血脉,又未曾表达一丝一毫的悔意——这倒也罢了,最后他还用宠幸他人作为刺激情人的手段,简直愚蠢!要激起情人的妒意,可以用点小手段,但是真的付诸行动了,那就是斩断了最后一丝情分。尤其这个情人是个男子,比女人更不能容忍伴侣在ròu_tǐ上的背叛!况且这事情最大的问题在于,皇帝陛下根本没让皇后殿下分辩,李久琢磨过,那倒霉孩子是不是皇后的骨血都不好说,皇帝陛下当时没让皇后殿下分辩,也没查清真相,事情无可挽回了,皇后殿下也不太可能再说出当年的内情。这些事情其实仅仅只是表层的事情,往深了看,却是皇帝陛下根本不信任自己决定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李久能理解皇帝陛下的不信任,因为曾经他也很怀疑温余容对自己的态度究竟如何,他心里没底。怀疑一旦产生,压是压不住的,总有一日会爆发出来。
可惜皇帝陛下和皇后彼时的地位相差实在太远,以至于皇帝陛下爆发的怒火足以将皇后烧个彻底。
而他现在已经不需要管这些信不信疑不疑的了,因为温余容现在不可能对他死心塌地,既然感情本就不存在,又何须怀疑。
李久想了这样多可以自警的事,又对陛下如今的情况产生了一点点幸灾乐祸的意思。李久天生寡情,幼年时因为皇帝陛下继位的事,也曾受过牵连,齐鲁之乱时他母亲为了逃命丢下了他,他甚至还曾在外漂流过一段不算短的日子。他母亲眼里起先只有固宠,接着只有储君之位,他爹眼里除了帝国的江山,只有皇后殿下一个人,至于他李久算什么,不能饿死不能放纵的儿子罢了,除了一分敬意,想让李久产生别的什么感情,也太难为了他一些。
他的这二位父母一个求权而不得,脑汁算尽也只是不尴不尬地消磨时光;另一个求人而不得,每天就和个哈巴狗儿似的恨不得在地上打滚——这形容似乎有点熟悉,想不起在哪见过,李久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也就懒得继续费脑汁。
一路胡思乱想,到了他爹跟前时,李久已经能换上一幅沉痛的表情了。
“儿子叩见父亲。宫中——”
皇帝陛下立刻打断:“那东西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你爹我一点儿也不生气或者哀伤。”意思就是安慰的假话少说。
“儿子是说……您的额头。”李久指指自己的额角。
皇帝陛下下意识地按着被砸伤的地方,顿时疼得直嘶嘶,“跌的,跌的,都怪椒房宫的台阶太多了,得铲平,铲平,对,铲平,不然以后皇后摔了怎么办。徐二,你说是吧?”
老太监徐二自然是顺着皇帝陛下的话说,就仿佛皇帝陛下脑门上那个淤青真的是摔出来的一样。
李久确信他爹是真的摔傻了,这语气神态都不对嘛。是以李久略过皇帝陛下,直接去问一旁随侍的椒房宫的女官。
女官幼蓉已近六十了,保养尚算得宜,只有半鬓霜灰暴露她的年纪。
幼蓉躬身道:“启禀靖王:皇后殿下尚安好,陛下也无大碍。不过是一桩小事。相信若无人推波助澜、造谣生事,应当会很快解决。靖王殿下请勿挂心。”
听听听听,多厉害的一张嘴。
皇帝陛下也不知道是真傻了还是也烦了,竟然补刀:“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靖王不是在休假么,怎么也来了?谁让你来的?”
第41章 婉昭仪
“谁让你来的?”
李久从皇帝陛下的最后几个字里听出了一丝怀疑。
这就是他的父亲……虽然他也不算是个多好的儿子,虽然此刻他前来的原因也不是担心父亲之类的煽情的原因而是为了避免自己和母亲被卷入,但是他父亲的这一丝怀疑还是让他心里陡然一沉。
“陛下,宫中发生这样的事情,于情于理,为臣为子,儿子都应该赶回来,听从陛下的吩咐。”
皇帝陛下连眼皮都不稀得抬:“朕不记得有命人传你。”
“陛下,小五恰好在宫中,小五既然知道,必然会命人转告儿子。陛下应该没有下封口令吧?”
皇帝陛下的目光终于不那么散乱了,他似乎恢复了往日的镇静与冷淡,连额角上的淤青看着都可笑了起来。他说道:“封口令?如果朕下了封口令,你却出现在宫里,你以为你还能这样说话?”
李久当然没有这样的奢望。
皇帝陛下对李久与其他儿子不同,李久是他的长子,他在李久身上第一次体会到做父亲的感觉,然而李久又是一个耻辱,他永远不会忘记李久是怎么来的,更不会忘记和李久的年纪同样悠久的冷战史。
是以皇帝陛下可以无视其他子嗣,却不能无视李久。只是,这种特别到底是好是坏,谁受着谁知道。
“儿子并非这个意思。儿子前来,是为了听从父亲差遣。”若是无事可否容儿子继续在外游荡?李久虽然咽下了最后一句话,但是里里外外的意思,却没半分遮掩。
皇帝陛下不耐烦地挥手,让他一边呆着去,李久只好失望地退开两步,想寻个理由往昭仪那里打探详细的情况,又怕更惹皇帝陛下生气,正踯躅间,听闻皇帝陛下的内侍向皇帝陛下低声劝谏说:“主人,眼看着议政的时候到了,几位宰相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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