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刘斌乖乖地盘腿坐下来,过了一会儿又觉无聊。鬼魂虽然不会有冷汗,然而刚刚梦中心有余悸的感觉却依然残留着。一半残酷、一半温柔。他记得那阳光,太明媚了,不言不语洒在身上,暖意融融。想到当年走在大街上,男男女女无一例外打着阳伞遮太阳,电视上防晒品的广告铺天盖地,谁会想到今天的自己,连见一见阳光都奢侈。
有谁能在失去前知晓珍贵,没有对比、何来后悔。
还有……还有童磊。明知道梦里的甜言蜜语不过是自己想象,那个妖孽不可能真有这样全心全意的时候,然而就如饮鸩止渴却欲罢不能的所有人一样,只因思念深重,终至假象也会上瘾。
刘斌摸着自己心脏曾经跳动过的地方,如今那里空荡荡一片,却没有连带着记忆一起拿走,于是掩埋得再深也有一朝不慎被挖出来的时候。
事实上,刘斌从未觉得自己有多爱童磊。分手的时候也只是恼怒一阵而不曾流下一滴眼泪,其后那三百八十六个电话也换不回自己一句给个机会重新开始。
从来都是这样,看上去温顺无害实际上决绝无比。
只不过人有时候从来都看不清自己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都以为彼此不过是缠绕的藤蔓相借扶持以求攀附到更高的地方得到更多阳光雨露,却原来现在才知已在漫长生活中融入各自骨血,一旦撕裂,就是痛彻骨髓的鲜血淋漓。
而他如此后知后觉,直到此刻才明白毒瘾终有发作的时候。到了这种时刻,纵然撒泼打滚,也掩盖不了苍白的事实。
刘斌从来深觉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以为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个不近人情的人,面对所有所谓朋友或者陌生人都可以保持微笑,不论遇到什么事都只是嬉笑怒骂极尽吐槽小白之能事,没心没肺地成长、小白中二地生活,还有强大的阿q精神。以此为武器,就可以没有痛苦地活着或者死去。
原来只不过是不敢面对,潜意识里,真实的痛苦。
童磊。童磊童磊童磊童磊童磊童磊童磊童磊童磊童磊。念一次名字都宛若凌迟,念上千万次,不过是千刀万剐,痛并快乐着。如果当时你在又会怎样,会不会我没那么容易轻易放弃反抗放任自己去死。
如果这种词语,都太假了,莫名奇妙的悲伤突如其来,像要将早已死去的人再溺亡一次。满脑子都是同一张脸,万般不舍地发出感叹,如果刚才没有亲口揭穿虚假的梦境该多好。
不是不留恋的,那么,何必那么清醒。
刘斌盯着自己的指尖,蓦然发现那颜色似乎深了一点,就好像有什么无形但有质的东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慢慢注入魂体之中。
拼命甩着头,刘斌忽然用力拍打自己的脸,不行,不能再想那个人。我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思念或者留恋,我怎么可能有这种可笑的情绪。
我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无所谓的人而已,就像某只猫说的,我这个……愚蠢的鬼类。嗯嗯,愚蠢多好,愚蠢的家伙一般都是幸福的。不是有句话叫,傻人有傻福嘛。
刘斌幻想出红太郎的平底锅,一锅子把无处不在的童磊的脸给拍扁,然后用手指撑起嘴角,慢慢撑起一个笑容,闭上眼再睁开眼,依旧是傻逼兮兮的形状,忽略某种类似伤感的意味。
作为一个愚蠢的鬼类,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就对了!跳着脚,刘斌近乎歇斯底里地高声喊:“道士!臭道士!我可不可以出去了?”
张青阳冷冷地丢进来一句,“闭嘴!”
刘斌自觉受了委屈,蹲在角落里一边画圈圈一边开始无所事事地自言自语,“所以臭道士是在外面打枪玩儿?”等等——打枪?某种邪恶的画面迅速在刘某人的脑海里升腾,啊呸呸呸呸,此枪非彼枪,乱想个什么劲儿。
所以鲁迅先生说,阿q精神是c国民族觉醒与振兴最严重的阻力,那是□裸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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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已经弹尽粮绝。
张青阳骂完聒噪个不停的刘斌,冷哼一声,随手扔掉没了子弹就比烧火棍儿还没用的冲锋枪,从旅行袋里抽出一把两尺来长的锋利长刀,利落无比地劈开面前丧尸的头颅,刀势之猛从对方头顶直劈到脚下,毫不留情地把最近的丧尸劈成两半,洒下满地已经开始腐烂的内脏,黑黄红白种种颜色交织在一起,令人不想多看第二眼。被分成了两半的丧尸还没死透,仍然不甘地挥舞着手,想要抓挠张青阳,张青阳气定神闲,冷眼看着对方徒然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晃了几下之后砰然倒地。
烟花般炸开的污血飞溅到后面几个丧尸的脸上、身上,行尸走肉们只是木然地看着同伴倒地,然后无知无觉地踩着同类的尸体继续争先恐后地上前,企图将面前的活人撕碎,因为没了火力的压制,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天师大人一人一刀,大杀四方。一旦有丧尸靠近身侧,就毫无犹豫地横刀砍断对方头颅。脚下倒下的尸体数不胜数,前仆后继的丧尸勇士却也越来越多,真真应了尸多力量大,双拳难敌四手的真理。
另一边,小灰火冒三丈。在它看来,弄乱它全身的皮毛这桩罪状远远比准备吃掉它要大得多。无数毛手毛脚眼看就要伸到它身上,简直是是可忍猫不可忍。
“喵!”随着一声短促尖锐的猫叫,抓着小灰的丧尸双手忽然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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