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明白了。他怀着讶异的雀跃,凑到男人?身边,小声地说:“我跟上来了,大人。”
在坐进马车时,塞勒斯汀并没有让车夫急着合上门,他似乎能感受到微风拂过。黑发青年在他对面的位置坐定的时候,他点点头,门轻轻地合上。
马车慢慢地驶出柏金府邸。
“请放心,大人。我不会被门给夹到的。”
艾维斯摩尔在车内侃侃而谈。
银发男人闭着眼,坐?姿端正,随着马车的震动微微摇晃,他并没有听见什么。
“我从来不知道我有这样的本事,费伯伦知道的话会吓坏的,我肯定。”他的手轻轻地穿过椅座,在碰着男人的肩膀时,那双蔚蓝的眼眸睁开来,直直地盯着他。
“噢。”艾维斯摩尔抽回了手,他有些不自在地讪讪说:“抱歉,我——只是示范,我很少这么玩。你知道的,大人,被人穿过的感觉不是很好受,至少我还不能习惯。”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打开了门。
男人戴上了他的高帽,站了起来。但是在跃下车之后,他再次回过头,仿佛是在等待什么。
车夫垂首两手?交握,待到塞勒斯汀阁下转身走远,他才慢慢地斜过眼。
车里确实没有其他人。车夫疑惑地皱了一下眉头。
议会的内容繁琐无趣,艾维斯摩尔在先前还对此感到新鲜,但是现在他必须找点其他的事情来做,因为那绝对会让在梦中的青年感到更加困倦——研究大国公们圆隆隆的啤酒肚、就近观赏国王的王冠、或是评论议会大臣们的曲卷假发。
身后传来的一股视线让青年转过脑袋,他原本正盯着勒沃伯爵引以为傲的胡子,暗叹那奇妙的弧度。在艾维斯摩尔回过头的时候,银发男人两手?交握,眼里似乎有一丝朦胧的笑意,并不明显,而且快速地消逝。
“你能看到我么?大人。”
男人跃上了白马,银色的发?丝在阳光下仿佛闪烁着丝丝光芒。黑发青年轻轻地抓着他的马绳,他仰高着头看着塞勒斯汀,又问道:“你其实能看 到我的吧……对么?大人。”
艾维斯摩尔也许想试验什么,他绕到了马匹面前,挡在前头,敞开手晃了晃。
塞勒斯汀眺望着远方,渐渐地露?出微笑。
青年安静了下来,他转过身,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那是一片宽广的青绿草原,温煦的日光使这一切看起来更为柔和。
塞勒斯汀挥了一下马鞭。
艾维斯摩尔转过身,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
这也许是能让他感到轻?松的好法子,但是在未来,他将失去站在阳光下的权力,
大人,你会骑马么?噢,带我去、带我去吧。明天早上好么?我会叫醒你的,大人。
好的,孩子。
我不太赞成,大人。白天,不,我说早上、清晨——
费伯伦,大人已经答应我了。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奥纳和艾薇儿,我们可以办个小茶会,或者是野餐……
黑发青年凝视着那穿梭在林间的身影,他默默地低喃:“……他也将失去这一切。”
这是堕暗的代价。
一阵马蹄声传来,艾维斯摩尔回过脑袋,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安格?柏金勒住了马,他身边还跟着一些仕女以及年龄相近的贵公子。他的身边从来不乏追随者,毕竟他与他的兄长比起来,确实更为和蔼可亲、善于言辞。这些特质,以及那他耀眼的金发和俊美的容貌,都是独得瑞华特老公爵宠爱的原因。但是除此之外,他一无是处。
“塞勒斯汀——”金发少年直呼着兄长的名讳,他向来如此。
银发男人绕过了林子一圈,他静默地看着自己的兄弟,掉转马身,往这个方向过来。在其他的贵?族子女面前,保持高度的礼仪和修养是柏金子嗣的责任,他从来不会因为私事而使家族蒙?羞,他肩负着这些重担,并且将它视为生命最重要的部分。
“他对我言听计从。”安格对着旁人小声说道,尤其是女孩们。他们面面相觑,显然是不太相信这样的话。毕竟塞勒斯汀?柏金阁下在议会里有非常大的发言权,他是唯一胆敢无视教劾,但是国王对他表示宽容。
安格?柏金收到了友人质疑的眼神,他拧起眉头,冷声说:“我能证明给你们看。”他压低声音,扫视他们,倨傲地说:“他什么也不是。”
艾维斯摩尔晃晃脑袋,他垂头无奈地捂住了额。
银发男人骑着白马往这里过来,由远而近,在距离年轻的仕女公子几步远的地方俐落地拉住了缰绳。他的马术相当精湛,过去曾经为柏金氏族在皇家赛马场上摘下许多次的桂冠。
他对着他们点头致意,这使得那些小伙子和姑娘们纷纷屏息颔首,敬重地唤着:“阁下。”
塞勒斯汀并不想久待,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环顾了周围,像是寻找什么。
在他再次挥起马鞭之前,金发少年唤住了他:“我们换马吧。”他看了前方那眼通体雪白的马匹,说:“把它暂时借给我,几天。”
这是相当无礼的要求,就如同让国王在臣子面前摘下他的冠冕。
塞勒斯汀沉默地看着金发少年,他对此不发表任何的说辞,只是将目光转向其他人:“你们可以多参观一会儿,除了陛下的行宫,没有一个地方能与这里媲美。”
在他越过他们之前,安格?柏金脸色难看地挡住了前路,骑着马凑到了他的身旁,在他耳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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