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琰说完这句话的一个星期后,宋妈确诊乳腺癌。
宋晚照一面复习,一面每周末去医院照顾宋妈。宋爸因为工作的缘故,不能每天都在医院守着。宋妈那时不愿意和她说话,每次两人相对无言地坐在医院里,宋晚照都自责不已。
她不怪程琰,她只怪自己。
程琰知道这事后也非常愧疚,他想来医院给宋妈道歉,但是宋妈坚定地告诉宋晚照:“你要是让我再见着他,我就死给你看。”
宋晚照不敢刺激宋妈,只能暗暗忍着。看宋妈因为化疗的原因掉光了头发,因为药物反应吐得天翻地覆,看她整个人瘦得没有一丝生气,还依然执拗地不戴宋晚照给她买的帽子。
那时候宋晚照心想,这辈子应该没有更难的时候了吧。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宋晚照变了,原本开朗的性格变得阴郁,她彻夜失眠,无法集中注意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像一个行走的尸体。
后来宋爸从中调停,三姑六姨都在的场合,他言语里全是对宋晚照的苛责,但是宋晚照只能受着,从头到尾她跪在宋妈面前,只说了一句:“我错了。”
羸弱的宋妈坐在椅子上,膝盖上搭着厚厚的毛毯,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我也认了。只是我希望你能记得,不论如何,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父母可能会做很多过分的事,但是当可能会失去他们的时候,这一切都要给生死让步。
后面会讲一讲宋晚照前世的经历,解释一下她为什么是这个性格。
虐心……
☆、峰回路转
那段日子对于宋晚照来说是地狱,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真正的沉重,是无法倾诉的。
她自以为和程琰坚不可摧的爱情城堡,也从那时候开始崩塌。
宋晚照每天都过得凄凄惶惶,在国外留学的程琰只觉得自己更惨。高考成绩惨不忍睹的他被硬塞到美国,破烂的学校,语言不通的环境,对宋晚照的疯狂的思念……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夜晚也会躺在床上掉眼泪,给宋晚照说想回家。
这一切都让程琰随时充满了负能量。
两个充满了负能量的人,没有互相取暖,反而是互相伤害。
偏偏是高三。
宋晚照有时候会想是不是世界上真的有缘分这件事,不然为什么自己和程琰偏偏会在那个时候,经历那么多那么难的考验。难到最后她决定放弃的时候,竟然只剩轻松。
就在宋晚照高考那天前一晚她还在和程琰吵架,程琰希望她考完以后来美国看自己。宋晚照头疼地说她父母不会允许。程琰执着地说机票钱他出,她只要编一个理由骗过他们就行。
往常她确实是经常那样做,只为了能和程琰多厮守一会儿。可是宋晚照那一刻只觉得疲惫,宋妈的病情时好时坏,性情大变,而她第二天就要高考……她疲惫地按着头,哭着说:“程琰,我很累。”
只是她不知道程琰那段时间因为和人打架骨折,已经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宋晚照不是个爱哭的人,但是很奇怪,只要遇上和程琰有关的事,她的眼泪就会不受控制。
分分合合5年,宋晚照对爱情的向往,对未来的憧憬,所有的眼泪,不顾一切的勇敢和执着……大概身体里与爱情有关的细胞,全都阵亡在和程琰的持久战役里。
最后两个人都溃不成军。
不是没有好过的时候。
不然宋晚照不会撑了五年,不会在决心过没有程琰的人生后依然时时回望,而程琰这样讨厌吃西餐的人不会至此再没回国。
前世在得知宋妈生病的那个晚上,程琰也对宋晚照说过:“不要害怕,以后你的人生轮到我来照顾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一直一直爱你。”
世界上有很多种爱情故事,只有这一个会让宋晚照流泪。
今世这个晚上,看到陆昭明的短信,原本已经对这段记忆模糊了的宋晚照忽然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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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晚照给宋爸打电话说清了情况,宋爸联系了陆昭明给的号码,顺利将宋妈转院到了g市肿瘤医院,主任医生主刀,给她做肿瘤切除手术。
主任医生姓陆,手术结束后,宋爸很感激地对他连连道谢,本来这个周末陆医生是轮休的。陆医生摘掉口罩,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和陆昭明竟有两分相似:“给病人治病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罗女士的肿瘤切得很干净,现在只用等活检结果就行。这两天吃东西稍微注意点,有什么问题就找护士长,我都打过招呼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安顿好一切以后,宋晚照和宋爸在医院门口的小餐馆吃东西。宋晚照此刻的卡里有一笔巨款,她想了想决定先拿出一部分来,毕竟转院这件事已经让宋爸很不安了。她主动开口道:“爸,我拿之前开辅导班赚的钱和同学一起炒股,赚了不少,我拿出来应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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