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涂玉泉三爷子和两个小舅舅磕完盘里的生瓜子,干脆找了副扑克牌,打起了升级。
今年照样给大舅和二舅家准备了礼物的,吃过饭后,朱成英带着一家人把礼物送过去。
大舅去打牌去了,大舅妈一个人在家,姐姐一家人来送礼,她当然是相当欢迎的,只不过她接过礼物后,立即说要到老二家里去坐一下,于是她水都没请朱成英他们喝一口,就被委婉的赶出来了。
大舅妈从来都是善于观察的人,她一眼就看到了朱成英和涂玉菊脖子上的那抹彩色。那是什么她是知道的,难为她一直忍到朱成英他们出门的时候才说起它。
“姐姐你系的这个丝巾才好看哦。”她伸手扒拉一下朱成英脖子上的丝巾,想要解下来看一下。她说话的语气完全没有话本身的那种羡慕和夸赞,完全是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分明就是“你有而我没有,我心里不平衡”的表达。
朱成英听到她这种语气,完全不当回事,“哈哈,真的啊,我原来还觉得这个太艳了呢!”她把丝巾从脖子上解下来,展开看,又问大舅妈:“唉,你觉得艳不艳?”
大舅妈说:“不艳。”伸手想摸一下,却因为朱成英可以的躲让只碰到了一个角,触觉轻飘飘的,她恼恨地望着丝巾瞪了一眼。
朱成英把丝巾对折过来,想要系上,奈何她手生,怎么也系不上,于是一嗓子直接不涂玉泉叫过来给她系。
在涂玉泉给她系的时候,她还不忘跟大舅妈聊天:“原本我说我老都老了,系这个不合适,青娃子偏偏说好看,丫头子也恁个说,那我就不怕丑的系起了,哈哈!”
大舅妈愤愤的,附和也不是,不附和也不是,只能僵硬的笑了笑。
涂玉泉对这些女人的斗争,跟涂大军的态度一样——不置一词。
到了二舅家里,似乎空气都带着些喜气。
二舅坐在椅子上吃糖,在擦手的二舅妈呵斥他:“才吃饭又吃糖!”
“反正又不是没得!”二舅不以为然,继续吃。
看着朱成英他们的到来,二舅妈比二舅还热情,立刻到门边迎接:“哎呀,是姐姐来哒嘛!还有涂家哥,青娃子,丫头子!大嫂也过来哒哈。”她一边亲热的招呼进门的人坐,一边让二舅接涂大军手里的礼物。
客套寒暄一番后,所有人都围着放糖盘的凳子坐下来了,糖盘里有二舅新从屋里抓出来的糖和瓜子花生,二舅妈就笑眯眯的招呼所有人吃。
过年聊天,无非就是询问些上一年的情况,收入什么的。说到这些,就必不可少的互相交流新衣服。
大舅妈一下子就把话题引到了丝巾上:“老二家的,我记得你也有一条姐姐这一样的丝巾嘛,好像是在夔城买的哈?”她自己没东西炫耀,就想要用弟媳妇来压别人一头,她可是知道老二家去年挣了钱,买衣服就花了几百块呢,不过好像老二家也没有还姐姐家的帐。
“呵呵,我是有恁个一条,不过是买衣服的时候送的。”说着就起身了,二舅妈顺着接话,“我去拿来姐姐看一哈嘛。”
二舅妈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根红绿白三色花的丝巾,“喏,就是这个。”她把丝巾展开,递给朱成英。
涂玉泉一看就明白了,二舅妈估计是到自己店里去买的衣服,送的一根最普通的丝巾,只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没碰上,难道是回去吃饭的时候吗?
朱成英把两根丝巾拿在一起比较,“你这条还好看,不像我这个恁个艳里艳气的。”
“哎哟姐姐,你那个还好些呢,你那个单买的话要十块钱,我这个才五块。”二舅妈笑眯眯的说。
“扯哟,恁个一块薄布要恁个多钱啊?”涂玉泉拿回来的时候也没说是哪儿来的,朱成英就以为是买的,不过没想到这么贵,她跟丫头子两个还一个一根呢,两个婶婶也有。
“是那个姐姐,你这就是老土了一回撒,别个哪怕只是恁个一块布,也比你屋里的一大堆补疤袄子值钱,这个叫时髦!”大舅妈听朱成英这么说,立即抓住机会鄙视了她一回,有钱了怎么样?就是穿得再好看,你还不是个土老帽!
大舅妈的话说完,二舅妈也立即笑起来了,屋里就变成了三个女人笑做一团,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二舅没笑,涂大军没笑,涂玉泉没笑,涂玉菊看看三个女人,再看看另外三个男人,咧开的嘴又闭了回去:她也觉得不好笑。
后面,二舅妈又展示了衣服,她自己带的和二舅的,朱成英当然是把涂大军也扯过来比较,两个男人烦不胜烦。二舅妈说,本来还有一种“线织衫”的,不过她们去的时候那里的已经卖完了,只是听说了一下。朱成英立即展示她的线织衫,问是不是这个,几个女人又讲了半天,大舅妈的酸话一句没少说。
到最后,旁听的几个人烦不胜烦的时候,大舅妈说:“姐姐你真是好福气,穿衣服穿得是最好的,又有钱用,也支援一点你大兄弟和你侄女儿撒,我们可是过年新衣服都没买的。”
这话让屋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有谁新年大节的向回门的姑娘客借钱啊?她这是有多不懂事啊?
二舅妈一听就懂了,她这是看着姐姐有钱,不想还借的那五百块钱呢。她是乐见其成的,既然姐姐你“支援”大兄弟,那二兄弟肯定也得同等对待吧?所以她笑眯眯的望着朱成英。
还没等朱成英作出回答,屋里传来了嘹亮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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