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着要躲去哪里,避免跟伊丽莎白见面,却不想那人一大早就找上门来了,一张妖媚冷艳的脸凑到她床边,笑吟吟地揉着她的脑袋,“快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那面具一如既往的完美,只是温柔的目光里有着一丝怎样也掩不住落寞悲戚,江心言注意到,她穿了一条黑色裙子,布料虽昂贵,但款式简单普通,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干净、素雅却略显沉重。
江心言乖乖地点头,从床上爬起来,红着脸道:“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敢对女王说这个词,她江心言是第一人,却见伊丽莎白眼中笑意更浓,捏捏她的脸,亲了一口:“好,我在外面等你。”
“嗯…”
心中已然有了直觉,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也许会发生点什么,为了配合伊丽莎白,她也选了条深色的裙子,让汉娜帮她穿好。
走出房间,明显看到伊丽莎白愣了一下。
遂主动去牵她的手,握紧,“走吧。”
“不问我带你去哪里吗?”指尖拨开她额前几根发丝,停在唇边,按了按。
旁边的汉娜一声不吭地知趣退下。
“我知道。”
应该是一个,跟安妮王后有关的地方,在她熟悉的历史里,有可能是希佛堡、布利克林庄园或者……格林威治宫。
伊丽莎白笑了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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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伦敦城东南部,有一座建在小山峰上的王室行宫,叫格林威治,所有从海上进入泰晤士河到达伦敦城的船只,都必须经过这里。它曾经是一座防守要塞,历代英王在这里修建过炮台和瞭望台,用以监视往来河上的舰船。
这里,也是伊丽莎白出生的地方。
马车停在行宫门口,侍卫小跑过来迎接女王,恭敬地行礼颔首,伊丽莎白牵着江心言下来,对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不用跟着。
周围山林草地环绕,很安静,正值春暖花开的季节,这座恢宏华丽的宫殿在绿荫植被的掩映下,充满勃勃生机,少了些汉普顿宫的威严肃穆,让人心旷神怡。
江心言想起了自己的本科母校,格林威治大学,差不多就在这附近吧,只是后世那个著名的“格林威治天文台”,现在还没有建起来。
突然有种戏剧感,她的生日是伊丽莎白母亲的忌日,她念书的学校是伊丽莎白出生的地方,一切,都太巧合了,不是吗?
“除了温莎,我最喜欢这里。”沿着宫殿外围走了一圈,斑驳阳光穿过参天大树的缝隙落在她们身上,伊丽莎白很享受似的眯起眼,沐浴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我也喜欢。”
“噢?”
那双灰蓝色的瞳,被阳光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深邃,飘渺。江心言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眉眼含笑,“因为你喜欢,我就喜欢。”
怔,有一瞬失神,像是自言自语:“有很多人对我说过这句话,但……”
“今天你是伊丽莎白,不是女王。”柔声打断,伸手环住她柔软的腰肢,明显地感觉到这具身体颤了一下,胸口闷闷地疼。
一只手抚上后脑柔滑的发丝,轻轻摩挲着,极轻的气音隐约传入江心言的耳膜,她听到她说:好。
她们相视一笑,眼神甜腻中带着无限温柔。
“这里有一片玫瑰园,我带你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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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英国的国花。
十五世纪时,以红玫瑰为徽章的兰开斯特家族,和以白玫瑰为徽章的约克家族,为了争夺王位,进行了一场持续三十年的内战,史称“玫瑰战争”。
终结这场战争的人是伊丽莎白的爷爷,亨利七世,他是红玫瑰家族的后裔,娶了白玫瑰家族的公主为后,使得红白玫瑰结合,开创了都铎王朝。
踏进园子,一侧浓烈鲜艳的红,汇聚成一汪血的海洋,而另一侧则是纯净圣洁的白,犹如天使翅膀的羽毛,五月的暖风徐徐拂过娇嫩簇新的花瓣,卷起阵阵馥郁馨香纷飞飘扬,抖落在金色的阳光下,一时,满园芬芳。
嫩绿的枝叶摩擦着沙沙作响,伊丽莎白随手摘了一朵白玫瑰,轻嗅着,侧目,“心言,你喜欢玫瑰吗?”
“喜欢。”
“红的还是白的?”
不等江心言回答,她又转过头,盯着手里的白玫瑰,小心翼翼地举起来,陶醉般眯起眼,“我觉得,你就像白玫瑰一样,干净、纯洁,而我的触碰,会弄脏你,令你蒙上灰尘和y-in影。”
“伊丽莎白…”震惊,急切地想要打断。
“我,应该是红色的吧,生长在被鲜血浸泡的环境里,双手也沾满血腥,浓郁而刺目,但是这一切让我迷恋,无法自拔…”移开视线,摘下一朵红玫瑰,低垂的眼眸里浸染着几许落寞,那是,属于王者的孤寂。
薄唇蠕动着,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江心言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那些所谓的标签,无论正面还是负面,都不是她真正的模样。
“以后我叫你‘小玫瑰’,好吗?”
纤细的指骨捧着那朵圣洁的白玫瑰,轻轻别在江心言胸口的低领边,而后,她将另一朵像她那般妖娆冷艳的红玫瑰,别在自己领口。灰蓝色的瞳孔霎时绽放出灿烂的流光,像个得到满足的孩子,那笑容,真切,唯美。
“好……”喉头轻动,眼微酸,江心言轻轻抱住她,胸口的双色玫瑰碰在了一起,就像,某种融合。
伊丽莎白比她高半个头,下巴贴着她耳后柔滑的发丝缓缓摩擦,嗅着一缕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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