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他说两次受命给您下毒,第一次因为总管在没有得手,第二次…就是今晚。”
冷笑,不屑一顾:“小喽啰而已,不要告诉我你还没摸出背后的人。”
“极有可能是诺福克公爵。”
静谧的空间里,四个人的呼吸同时凝滞一瞬。
“可能?”不悦地扬眉。
沃辛汉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脸色愈加沉重:“这是从几个主教那里搜出来的信件,还没来得及销毁,里面有提到四月份对苏格兰的战役,关于援军调动的事,他们和诺福克公爵里应外合,并且涉及第二次战役的合作计划,不过,没有付诸行动,也许是因为没有想到您会亲征。”
密密麻麻的花体字母,署名模糊,有些地方还用了密码来写,其中一张展开来是利思堡周边的地图。
伊丽莎白垂眸读着信,瞳孔忽暗,指尖掐着纸张留下深深的划痕……
如果她没有临时更改作战计划,如果不是提前在吉斯太后身边安c-h-a间谍,如果没有沃辛汉周密的部署,恐怕,她就死在苏格兰了。
好一个诺福克…
“目前我只能确定他有反叛之心,还无法查出他所勾结的势力,被抓的那些人并没有见过幕后者,所以不清楚指使给您下毒的人是不是诺福克,但是,请陛下一定小心他。”
落进沃辛汉手里被审讯的,没有一个最后不说实话的,他的手段太高明,以至于藏在暗处的那些家伙都怕他。
可他毕竟不是神,敌人很狡猾,要查清楚还需要时间,可他最担心的是,拖得越久,女王越危险。
塞西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捋着胡子,“陛下,您记不记得,玛丽陛下在的时候,诺福克极力主张让她处死您?”
“当然。”
过去的事,她一件也不会忘。
“那时候因为玛丽陛下和西班牙菲利普的婚姻,使得英格兰成为亲西派,而且,他与西班牙大使一向交好。”
停顿了一会儿,眉毛拧成了疙瘩,接着说道:“可是他这次做的事,明显是在帮法兰西人……”
“不,他只是在观望风向。”打断了他的话,伊丽莎白站起来,将那些信件重重地扔在地上,眼里压抑着肃杀血气,“那时英格兰亲西没错,要巩固天主教统治地位,就要借助西班牙的力量,而现在给英格兰造成危机的,或者说,给我造成威胁的,是法兰西,和之前亲法的苏格兰,同样都是天主教强国,他在两边观望。”
“如果在苏格兰局势方面,我们失败了,就是他和天主教的成功,接下来他想推翻我就会更加轻而易举。”
塞西尔和沃辛汉的脸色黑出了天际……
走到两人面前,一步之遥,伊丽莎白郑重且坚定地直视着他们,眸底寒光凛冽,“多年前他父亲死在我父亲手里,而今天,他将死在我的手里。”
☆、56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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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残酷冷血的时代。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政治犹如一场高级赌|博,别人赌|钱,政治家们赌命。
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历史已经证明伊丽莎白是胜者,她高高在上,手握实权,谁也不信任,谁也不倚仗,靠自己的智慧和手腕赢得一场又一场博弈,最终名垂千古,载入史册。
可是她一生都那么孤独。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这样的人,值得敬重,却也让人心疼,很多时候,江心言会回忆着冰冷的文字资料,比对自己身边的伊丽莎白,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又有哪里一样。
“唉……”
木盒子里装着灰砸的尸体,江心言在花园里找了棵树,把它埋进树下的泥土里,渐渐想起她和伊丽莎白从初见到现在,一点一滴的回忆。
蹲了很久,腿有些麻。
今天整个宫廷要搬去格林威治,度过英伦岛上一年中天气最好的夏季,接着八月底再搬去温莎堡,庆祝女王的生日和狩猎季,直到十月份才会返回王宫。
就当作这是她和伊丽莎白的假期吧,紧张过后松一口气的愉悦感,暂时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
“走,回去收拾东西。”
扶着汉娜往回走,一路上遇到三三两两的陌生面孔,无不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江心言觉得不对劲,悄悄问道:“怎么今天宫里这么多人?是有什么活动吗?”
常在王宫走动的大臣就那么几个,她也认识,一下子碰到这么多生脸,尴尬病犯了,难免不自在。
汉娜小心地带着她尽量靠边走,压低了声音:“罗伯特大人今天封爵,在白厅举行授封仪式,这些大人是到场观礼的。”
“封爵?什么头衔?”
“好像是…莱斯特伯爵。”
撇撇嘴,不语,她知道罗伯特会被授予这个爵位和头衔是早晚的事,但她想从伊丽莎白嘴里听到,显然,那女人并没有告诉她。
江心言有些吃味,脸上显露着小情绪,刚走到白厅附近,打算绕路走避开人群,迎面就遇上了被簇拥着伊丽莎白和罗伯特,从白厅侧门出来…
眼神交汇的瞬间,她停下了脚步。
厚重繁复的紫色礼裙雍容华贵,高高竖起的襞襟领子遮挡住伊丽莎白纤细的脖颈,只留低领,露出白皙性|感的锁|骨和胸|前深深的沟壑,一条晶莹圆润的长珍珠项链垂至腰际,不见璀璨的光华,却熠熠生辉。
说实话江心言不太懂这种时尚,无论春夏秋冬都全身裹得密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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