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的话,然后就毫不留恋地离开,再也不见。
于北川跟着琴姨一起下了楼,他激动得心脏狂跳不停,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微微发抖。就在靠近理疗科时,有个人从诊室里走了出来,走在了于北川和琴姨的前面,那人的背影和当年的谢杭十分相似,只是他右手拿着根拐杖,走路一瘸一拐的,有些艰难的样子,因此速度也比常人要慢一些。
琴姨突然朝前面叫了一声:“阿杭。”
那个人回过了头来,脸色苍白,表情是冰冷而淡漠的,熟悉的五官褪去了当年的青涩,眼睛幽黑而不带光彩,那个人是谢杭。
于北川愣在了当场,原本的激动已经分毫不剩,剧烈的惊痛感从心脏蔓延至全身,让他再也无法往前迈出一步。
琴姨几步上前去,说道:“阿杭,你看我今天遇到了谁。”
谢杭看向她的身后,一眼扫到了于北川,他没表现出什么意外,当然也不会有任何欣喜,只是冷声道:“于北川?”
于北川垂着眼睛掩饰那里面的剧痛,说话的声音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二少爷,好久不见了。”
谢杭朝他走了几步,盯着他冷笑道:“怎么,跟我说话时看都不看我一眼,你是不想看我,还是不敢看我?没料到我现在变成了个瘸子吧?”
琴姨连忙打圆场道:“北川哪会这么想呢,这也都那么久没见了,你们俩多聊点这几年的事,叙叙旧,说这些干什么。”
谢杭却没有给琴姨半分面子,“我爱说什么用不着别人来管!”琴姨立刻闭了嘴,谢杭又对于北川说道,“看你现在留了洋,镀了金,比当年长进了不少嘛,哪里像我,当初不但被撞坏了腿,还撞坏了脑子,现在连东西都记不住了,于北川,我这辈子都赢不过你了,你开心吗?”
于北川低头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敢去看谢杭的腿,也不敢去看他说出这种破罐破摔的话时会是怎样的表情。他早料到谢杭在这几年里会有所变化,也乐观地想象过无数种他现在会有的样子,这种想象里其实带着他的心愿和祝福,如果谢杭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开心快乐地生活,那么他的愧疚和自责也能够稍微减轻一些。
然而命运并没有善待谢杭,那场车祸不光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永久伤害,同时也摧毁了他的内心,如果说以前的他带着棱角,那么现在的他就带着满身的刺,这些刺会伤害别人,也会伤害自己,而当初那个心高气傲、阳光恣意的少年,已经彻彻底底消失在那起惨烈的事故里了。
谢杭得不到于北川的回答,冷哼一声后就从他身边走开了。琴姨过来小声对于北川道:“阿杭自从出了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他刚才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于北川隔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我知道的。”
那天琴姨和谢杭回到家后,于北川跟谢杭见过面的事很快就被洪静芸知道了,事后她严厉地警告了于北川,而谢柯和于北川联系上后,却兴致勃勃地向他提出了任职邀请,于北川再三推辞,洪静芸也劝过谢柯放弃这个主意,于北川已经不敢再和任何一个谢家人有太多的牵连,却唯独和谢辛的关系愈发亲近起来。
于北川工作的地方和谢辛惯常去的医院挨得很近,每次谢辛住院时他都会抽空过去陪他,谢辛没什么朋友,也已经算是没有亲人,和于北川的重逢让他像是得到了一个缺失了很久的兄长,于北川很心疼这个先天病弱的孩子,只是他也明白,自己关怀谢辛的目的并没有那么单纯,在二人相处的时候,他总希望能从谢辛的嘴里听到一些关于谢杭的只言片语。
有一天于北川又去探望谢辛时,谢辛突然小声对他说道:“北川哥,刚才那个护士肯定是喜欢你,每次只要你在,她给我拿药时都笑得特别甜。”
于北川有点好笑,“你怎么净注意这些。”
谢辛苍白的脸上泛着笑意,问:“那你喜不喜欢她?”
于北川简洁明了道:“不喜欢。”
谢辛没再说话,安静了一会儿后突然问道:“是因为二哥吗?”
第25章谢辛
“为什么会这么问?”于北川在听到谢辛的这句话时仍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可他在反问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警觉,那是一种人在被说中心底最深的秘密时不可控制的戒备。
谢辛理所当然道:“你不是一直都在跟我打听二哥的事吗。”
于北川并不承认,说:“除了二少爷我也关心其他人,到你嘴里怎么就成我一直在打听他的事了。”
谢辛又问:“那以前呢?”
于北川的语气已经透出了些紧张,“多久以前?”
“就是你还没出国,二哥也还没出事的时候,那时候你们俩的关系就不一般了吧。”
于北川终于不再掩饰,紧紧盯着谢辛的眼睛问:“你知道多少?”
谢辛把眼珠转向了一边,表情有点调皮,又有点无辜,“可能差不多都知道了。”
因为身体的缘故,谢辛的生活总是被局限在一个极小的范围里,他从小就很孤单,也早就习惯了被无视,他看着别人的时间比别人看他的时间要多得多,也正是在这样不平等的观察里,他能比别人看到更多的细节与暗涌,他早就发现了于北川和谢杭的关系远比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要更亲密,但等到他真正明白那两个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感情时,已经是谢杭出车祸之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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