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在现在的北军中做事, 还管那许多公理与正义吗?
没了, 都没了。
还是想想如何将这自指缝中漏出去的钱财补齐吧。
这样想着, 坐在圆桌边的人又抓起一个红油光亮的肘子,狠狠咬了一大口。吃吧!吃饱了去!这可都是钱呢!
可是一百只肘子,才抵得上这次给的礼钱吧?
不少人又深深发起愁来。可他们还得笑, 不笑又能怎么办呢?出了钱呢!你若不讨个好印象, 这钱又白出了!
多少叹息, 淹没在了大家的笑容里。
而有人却是发自内心地高兴的, 宁校尉宁潇潇便是这样,她不住地招呼着客人,看在那不断流入府库的银钱宝贝的份上,她的笑容是十二分足足的真诚,对谁都是!
又是一桌人吃完了, 下人们立刻收走了残羹,换上了新的一大席,流水席便是这样,人来人走,坐下便吃,吃完便走。
这流水席要办一日呢!可是宁府支在席面上的钱,却早在上午便捞回来了。宁潇潇很是得意,她养了这么大一家子人,不多想些办法怎么成!况且上头还有那蚂蟥一般的吸血虫在等着她,她也知道自己这般频繁地办席不好听,可管他呢!名声能叫她过得好吗?
“还是得尽快把北军统领之位拿到手才是,只是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银钱呢!”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这位为了敛财无所不用其极的校尉大人在心中细细盘算起这月赌场能分红多少来。
盘算着盘算着,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地又淡了下去,微胖脸蛋上显出一些犹豫来。
她是奉了命要将北军搞烂的,但到了此刻,北军已是她的了,对于自己的东西,人总是会珍惜一些的,况且她如今也觉得事态不能再扩大了,否则到时候被抖落出来,真当太尉会费心保她这么一颗小小的棋子吗?
北军这样便好了,不要再坏,也不能再变好。宁潇潇自欺欺人的这般想着。正自祈祷,门房忽然从门外跑进来:“大人,门外来了好多兵卒。”
他还未说完,宁潇潇已顺着喧闹的声音望向了大门的方向,在那里,许多的人正往里面走过来。
为首的是个年轻的女子,那女子穿了红色官袍,气质却皎洁若明月,相貌更不必说,宁潇潇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也不及这女子的一半,她楞了一下,若非那身熟悉的大齐官袍,她还以为是天上的仙人下凡了。
卫初宴自身光华太盛,宁潇潇起先眼中只看到她,等到那些人走进些,她才看清了他们身上穿着的兵卒服。
看清楚是北军的士兵,她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立刻想要发怒。这里是什么地方,来这里吃酒的最小也是个官,这些兵卒跑来做什么?
她还当自己是北军实际上的统领呢。
卫初宴行的极快,虽然看起来是不快的,对于刘渺渺而言,仿佛一阵风刮过,那人就站到了她的面前,她只得微微仰起头看向那人,本来想质问,但是瞥见那身品级不低的官袍,她却忽地没了勇气。
她未见过卫初宴,也未认出来卫初宴腰间的印绶,北军是认令牌的,军营中,虎符或是令牌便是一等一的信物。而卫初宴已将那令牌砸了,从那令牌被压在巨铁之下起,她便清楚明白地告诉了北军的人,北军的人只能认她。
她就是令牌,“卫初宴”三个字,便是令牌。
可是刘渺渺还不知道,她只是在疑惑朝中何时多了一位有着这等风华的大人,但她并未疑惑太久,因她没有功夫去疑惑。
今日是她宴客的日子,这人却穿着官袍带着这么一帮子兵卒拿着武器便进了府,她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恐怕这来的不是客人。
她的脑海中模糊地闪过一些东西,她却抓不住,情急之中,她拦在路前,冲那位大人一拱手,腰背却直直的,显然是傲慢的:“不知这位大人降临鄙府,所为何事?”
卫初宴被拦了,见是个不像军士却像商人的女子,眼中流露出一丝讥讽,这就是让北军烂根的人?
“你便是宁校尉?”
宁潇潇听着这把好嗓,却没有欣赏的心思,她的脸色更为严肃了:“正是不才在下,不知您是?”她又看了一眼卫初宴缀着的那两支直通府外的队伍,厉声道:“大胆!没有我的调动,你们怎敢出营?还跟在外官身后!胆子包了天了!”
这话虽是骂的那些军士,却是扔在卫初宴脸上的。卫初宴浑不在意地一笑:“宁校尉,我带我自己的兵卒出营,还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宁潇潇脸色大变,正要问个清楚,卫初宴却将手指往身后一钩,立刻有人恭恭敬敬递上一个贴了红纸的四方纸包。
“我刚回长安,听闻宁校尉代我打理了一年北军,很是‘感激’,恰巧听闻你府上有喜事,便想着来恭贺一二。只是我做官没你这般‘出息’,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物什,区区小礼,还望宁校尉不要嫌弃才是。”
卫初宴含笑地看着她,却让宁潇潇一阵发冷,她已猜到了这人是谁。
卫初宴!她怎么还能回来?她回了长安也不用领罪的吗?她可是丢下了北军整整两年!
宁潇潇想着“卫初宴”这人,口中已不自觉喃喃说了出来,卫初宴听到这人唤她,只觉得一阵难听,但她仍然温温柔柔地笑着,半点未失风度:“看来宁校尉是个聪明人,卫某离开北军时,你还不是北军人,如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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