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马城立足?
当然这些话守根已经翻来覆去跟三刀说了好几遍。可惜全都成了对牛谈琴。对方不但没把其中利害放在心上,反而还得意洋洋地一个劲向他表功。
表功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借此机会占他便宜说是收利息。——不揍他,岂不让他好了伤疤忘了痛?
「真没啥法子,就找朋友帮忙跟尹老爷谈了谈,后来他就答应了。」守根含糊以对,想应付过去。
「朋友?哪位贵人?竟然可以和尹家大老爷说上话?」问话的人眼睛自然瞟向一幅懒洋洋样子却仍然极具气势的三刀。
指指自己的鼻子,三刀笑:「没错,就是你大爷我。想让老子帮你亲戚说话可以,开口银十两。包你卖出去什麼价、收回来还是什麼价。」
「十两?」问话的人眼露怀疑,「你真的能跟尹家大老爷说上话?如果我付你十两银子,你真的能把我家亲戚的地契以原价收回?呃,能不能少点?」
三刀无所谓地笑:「如果你先付十两,地契原价收回。如果你要看到地契再付,就得再加十两。你可以自己算算合不合算,决定好了,就到城西来找我,就说找刀哥,自然有人带你来见我。」
「刀哥?你是舒三刀?!」城小,几个月时间已经足够让八成以上的人听过刀哥大名。
「咳,邵叔,我还有点事要找三……刀哥,您看……」守根眼看三刀竟然在他面前做起生意,不想事情越惹越大引来尹家忌恨、舒家注意,连忙找借口脱身。
「哦哦,不好意思。刀哥,那且容小老儿与亲戚考虑一下,到时候我们再详谈。守根哪,你们有事你们先办,记得房子盖好请我们这群街坊喝酒就成。」
「一定一定。」守根躬身相送,对这些曾经照顾过他们一家的街坊,他一直心存感激。其中虽也有些见死不救的,但大多数见他们过不下去了都会施舍他们一口饭吃。
三刀挥挥手,表示知道。
两人刚离开,就看那堆建材边也不知从什麼地方突然冒出来两个地痞似人物往那儿一蹲。
也怪不得三刀走得安心。守根则是完全没想到。
一人在前,一人在后。
三刀走在后面看著前面走路微跛的守根,心裏颇不是味。想上前扶他,可经过前车之鉴,知道上去只会挨骂,只得跟在后面慢慢随行。
走著走著,那心情就慢慢转变了。先从那麼点心疼变为一点点心酸,想自己对这人情根深种,这人却似乎完全不能理解,别说和他亲近,哪怕只是单纯地想要对他好,他还推三阻四。给他银两让他还账,他竟然打借条给他,还明明白白写上了利息多少、什麼时候偿还等。
你说这让他情何以堪?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委屈,这份心酸就发酵成了重重怒火。
「喂!」
守根继续走。
「何守根!」
守根回头扫他一眼,转头继续向西城门的方向行去。
「姓何的,老子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你什麼时候成我老子了?」守根脚步停都未停。
「何……!根子哥,你要气到什麼时候?」三刀立刻就软了。
守根沈默一会儿,看三刀走到身边,低声道:「我没有生气。只是我现在跟你说什麼,你也听不进去,叫你不要得罪尹发财,花钱把地契买回来,你偏要用刀威胁他。他表面是怕了,是把我们家的地契还回来了,但是他那样的人又怎麼会不怀恨在心?如果你以后离开片马去外面混也就算了,你既然说要在片马落脚,哪能得罪这些小人。你不怕尹家,但舒家呢?」
「舒家?」三刀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怪怪的,有点不屑。
「哥,你放心,我既然回来,就不怕得罪任何人。」
「你啊……。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到底混得如何,但一个人再厉害,又怎比得上一大家子,更何况他们在这裏已经扎根五十多年。」
「哥,那你觉得尹发财要价二百两,你能付得起?当初你那块地才卖多少银子?有没有二十两?你知不知道就算在最繁华的江南地带、哪怕是京城,地价才多少?二百两银子,我可以在江南买一栋两进两出的小院子,还有剩!」
守根不吭声了。三刀说的没错,当初他家祖屋这块地被尹发财半强迫地收购走时,没算银只算米,一共折合了十九石下米,折合银子约莫十七两左右。而这十九石下米,大部分拿来换药换老母鸡换人参,剩下来的只够勉强果腹,又哪来银钱收回祖屋地契。
而当初为什麼会接受这麼低的价,虽说跟他家只知书本又固执的老爹也有关系,但大部分还是因为尹发财使手段,让他们不得不低价卖地契、并不得不把地契卖给他。
「想想看尹发财当初是怎麼对你、怎麼对这条街上被烧的那几户人家,我废他一条膀子还算轻的。如果不是当初他联合一帮痞子把你们逼得走投无路,又不让其他人收购你们的地,你们家又怎麼会过得这麼惨?再说,就算我,身上也掏不出二百两银子。」
守根默默无语,他知道三刀说的都是对的,他也觉得尹家该受惩罚。可一事归一事,就因为他知道三刀对他好,他越发不愿意他插手他家的事。
因为他不愿意三刀因为自己而惹上不能惹的人。
「哥,我说你就别瞎操心了。舒家什麼人,又怎麼会因为我这样一只小鱼小虾大动干戈。放心,尹家不过和舒府管家有亲戚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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