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跪下,头搁在他手上。
手掌很快就湿润了,热热的。
「喂,别把鼻涕流到我手上。」
「我管你。」鼻音浓浓的大男人小孩一样张臂抱住他,头埋在他胸口,任由眼泪鼻涕糊满他胸膛。
守根无奈地在棉被上擦擦手掌,摸摸他的头,「喂,别忘了你大侠的身分。」
「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流氓。」
「流氓就可以这样?」
「可以!」特斩钉截铁的音调。
守根笑。不管三刀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人,了不起也好、可怕也好,在他眼里本质都一样。
「坐好,让我看看你。」守根拍拍他的背。
三刀终于依依不舍地抬起头,可是他始终舍不得放开他的根子哥。
「我有话问你。」
「哥,你的腿怎么样?郎中开的药管用吗?」
「嗯,放过血后就不疼了。」
「哥……」三刀又想哭了,他知道守根在说谎。
「你今晚怎么像个小姑娘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守根嘲笑他。
三刀抹抹眼睛,像搂孩子一样抱紧他。
「哥,你放心,你腿不能动了,我就做你的腿,以后我侍候你一辈子。」
「乖,真孝顺,呵呵。」傻瓜,就算我真能活下去,我又怎能忍心拖累你一辈子。
三刀被占便宜也不生气,道:「我正在找李晓霞,她医术比一般野郎中要好得多,我以前伤得快要死掉,她还把我给弄活了。所以只要找到她,你就会好起来的。一定!」
李晓霞?守根心中一动,三刀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到这个名字,尤其这段时间,老是跟他说这人医术有多么高明。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爹娘他们怎样了?」
三刀半晌没问答。
守根戳戳他。
三刀这才不情不愿地道:「他们好得好。你二娘找我,我没见她。你三弟我让他回去了,高力死了。」
高力怎么会死,三刀并没有多说。守根也没有多问。
「别气他们了,我爹那人,把何家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说来说去都是我这个作儿子的不好,没给他们享到福,还让他们在故乡丢了大脸……不知这流言什么时候才能下去。」守根无奈地叹息。
三刀咬牙,「你放心,这事我会摆平它。」
「算了吧,这种事要怎么摆得平?」守根摇摇头:「人有一张嘴,难道你要把全城人的嘴巴都堵上不成?我看,这事你就别再掺和了,越掺和流言越下不去。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赶紧娶个媳妇暖被窝。我欠你的银钱以后慢慢还你。」
守根说的是实话,可三刀不爱听这话。
「我不要。」
「不要啥?」守根抬头看帐顶。
「看不到你我难受。」三刀低声道。
守根无言。
「那块石头你拿去干什么用了?」
「什么?!」三刀脸色大变。
守根摇头,这人到底怎么做到武林高手的?连半点心思都藏不住。怪不得只能回来混流氓作打手,可惜了一张精明干练的脸。
三刀忐忑不安地看着守根,慢慢从床上滑下。
「你……你知道了?」
「嗯。」
「你在……生气?」大男人可怜巴巴地瞅着床上坐着的人,跪在床前巴着床沿看着他。
「当时很生气,气了很长时间,现在不气了……不准哭!你还像不像男人?动不动就流猫泪!」
「哥,你不生气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就不……」男人急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不啥?我要不把你放在心上,我能落到这地步吗。」守根非常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男人凝固住。半晌后,吸了吸鼻涕,傻乎乎地问道。
「我说……你解释吧。」
「何守根!」男人腾地站起。眉毛倒竖,指着床上的病人恶狠狠地道:「你给我说清楚了!你刚才说我什么了?再说一遍!」
守根看看他,头一拧。
「你!你你你!」
「我怎么了?」守根回头,脸上的笑容让人生气。
「我……」男人手指颤抖,突然一个恶虎扑食扑抱住床上的人。
「我求你,我求求你了,哥,你再说一遍嘛,就一遍好不好?」
下雪了,片马城一片雪白。过年的气氛逐渐浓厚起来。
「老大,那事你还进行下去不?」王胜还带着伤,一脸不满地走进内院。
「舒家人找来了?」正在院子里盘地练功的三刀微微睁眼。
「没有。不过姓黎的进城了。」
王胜看着这个存在感异常强烈的男人,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就算一脸胡渣、不修边幅的样子也比那个舒家大公子有气势得多。他王胜做了十年寨主,结果却服了当初刚出江湖不久的舒三刀。
那时他深信这个少年会给他以及他的兄弟们、还有他们的家人一个他无法给予的、更好的未来,所以他把大哥的位置让了出来,让得心服口服。
可是现在呢?摸摸自己肩上还未好的伤势,那个木匠竟影响他至此!
「舒家知道吗?」
「这段时间我们把他们闹得那么乱,他们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查城里的消息。」
「再缓缓,看黎家有什么动作。」
「还缓?老大,现在舒家林场的大小头目和大师傅七成都是我们的人,这城里也有兄弟控制着,舒家老头不也承认了你的继承权?这时只要你登高一呼,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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