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枪。
正中红心。
布莱特差点儿被丽莎的尸体压到,他喘着气站起身,一脚将丽莎的尸体踹开,却看到越野车下面缓缓蔓延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油箱的底部不知什么时候被丽莎的手指戳了两个大洞,在他们纠缠打斗的过程中,黄褐色的柴油从洞里倾泻而出,尽管弗朗西斯已经企图用布条把那两个洞堵上,然而这微乎其微的补救措施完全没有奏效。
车是完全不能开了,布莱特把包裹从车上拿了下来,往后望了一眼研究所的方向,郁郁葱葱的植被差不多将那栋建筑物掩藏,他只能看到白色的屋顶。布莱特很清楚他们不能再回去了,那条湾鳄不能毁掉整幢大楼,但里面的走廊恐怕承受不住剧烈的撞击,等他们返回去时,可能湾鳄已经离开了大楼,他无法冒这个险再去取车。
他又望向机场方向,研究所距机场大概两百公里,而他们开车最多走了将近三十公里,剩余一百七十公里的路程都要靠步行来完成。按照平均步行每小时五公里来算,也要不眠不休地走上三十四个小时,布莱特查里的食物和水,省一点的话,能管他们三四天的伙食。
布莱特将包裹里的东西分成两份,交给叶迟一份,疫苗的箱子也依旧是叶迟保管,弗朗西斯走到丽莎的尸体旁,那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秀丽的女性了,跟你的大卫见面去吧,弗朗西斯心里想道,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丽莎的脸上。
他默默跟上布莱特和叶迟,布莱特却忽然停了下来,转身时,弗朗西斯面对的就是无情的枪口了,“你身上没有伤口?”
弗朗西斯怔了怔,摇了摇头,“没有,当时……是丽莎的动作太慢……”
“没有任何人能保证你不会变异。”布莱特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我不希望自己的路程再添变数了。”
“你只是想找个理由杀了我或者甩了我。”弗朗西斯竭力保持冷静,他说,“但是你还需要我,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布莱特对此仅仅回了一声嗤笑。
飓风过去之后,天气异常闷热,弗朗西斯的汗珠顺着鬓角流到领子里,他盯着布莱特冰绿色的毫无感情的眼睛,“虽然我也会临时做些治疗包扎的活,但事实上,我是名心理医生。”
“当然你不需要治疗,不过……”弗朗西斯的视线转向布莱特身后的叶迟,“我也说过,他的问题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
叶迟此时正低着头啃指甲,圆润平整的指甲被他啃的刺刺拉拉的,布莱特之前也见过他这副样子,因为飓风来临打乱了他一贯的作息,使他在没什么事做时会变得有些焦躁。
“你不会不知道吧?”弗朗西斯试探着问。
布莱特慢慢地转过头盯着弗朗西斯,他厌恶这种感觉,叶迟有东西他不知道,而面前这个男人却显然很清楚,现在他大可以扣下扳机,打烂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因为他的雷区已经被这个男人踩过数次了,然而他没那么做,只是把叶迟的手拿下来,握在掌心里。
弗朗西斯被那双绿眼睛盯得心里发毛,但明显他猜对了,“犯人进来之后,半个月左右要到我的诊所进行心理测评,而我没见过你,你来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月,这实在让人惊讶,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让他对你如此信任,要知道,我跟他认识一年,他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叶迟不爱说话这一点布莱特深有体会,当初他也没少碰钉子,除了固执于作息以外,布莱特并没觉得他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甚至对于很多事情,叶迟比常人更加优异。
“asd,孤独症谱系障碍。”弗朗西斯解释道:“简单地说,叶迟属于高功能自闭症,在某些方面或许拥有高于常人的能力,但在社交和日常行为方面则十分刻板,不合群,严格遵守作息时间,不能很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言语匮乏等等,我想你跟他相处的这些天,应该有所体会。”
某些自闭症患者甚至跟自己的亲人都很疏远,而布莱特也没有特别的地方,跟叶迟认识的时间不足两周,所以弗朗西斯吃惊于他们之间的友好顺畅的交流,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布莱特没有听过孤独症谱系障碍这个拗口的名词,但听明白了自闭症,他低头看着叶迟,叶迟则微微偏过头,也直直地看着他,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睛并不呆滞,那是一种天真的、唯一的、只为他一人存在的目光,他紧紧地抓着布莱特的手,似乎有点不安。
看得出布莱特已经有些松动了,弗朗西斯再接再厉道:“叶迟的病历显示他从小就接受针对性治疗,这对他的病情起到了控制作用,在一般时候,他顶多是个不合群的人,但你肯定没见过他犯病的样子,如果没有医生在他身边,我想他会伤着自己的。”
“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布莱特收回枪。
“当然。”弗朗西斯保证道,事实确实如此,他对叶迟的病情完全是实话实话,只是稍微夸大了一下叶迟犯病的样子罢了,那家伙就连犯病都只是僵硬地坐着,不像一般病人那样情绪激动,甚至进行攻击。
能蒙一会儿是一会儿,弗朗西斯暗暗地想,等离开这座岛就再也不想见这个混蛋了。
太阳出来之后,气温骤然升高,四周沉闷无风,三个人走在无遮无拦的大路上,被炎热的阳光炙烤着,他们只得把挽起的长袖放下,防止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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