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顺生没敢抬头,不过眼角似乎看到有女子的裙摆在车厢中一闪而过。
“不会是有人蓄意纵火吧!”
忽的,南耀珵看他。
廖顺生脑门一麻,瞬间想起来凌晨时下面的人告诉他在大火刚升腾起来没多久好像看到几道身影掠过的事情。
“殿下说笑了!怎么会!”
廖顺生伸手去擦脑门上的汗,却不知道衣袖上沾了土,这一擦脸上顿时添了一道道的泥渍。
南耀珵面带遗憾,转身进去了车厢。
“既如此,那就罢了。不过本殿下来此倒是也有事要办!云和——”
“在!”
云和应声,走上前了几步,把手里的纸笺递到廖顺生的眼前,“请付货吧!”
廖顺生看到云和手里拿着的纸笺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当看到这纸笺上写的内容,脸色顿时苍白难看。
这是半个月之前签的,正说的是要颍州廖家今日付清价三千两的瓷器。三千两对颍州廖家来说不是小数目,再有那时正和沐家水火不容,这家的商铺老板还刻意的去查了,没查到什么异常,这才定了下来。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竟在九皇子的手里!
混乱的心思快速回转,想到昨日听说的廖家瓷窑秘方泄露,再想到沐家掌事凑巧的毫无踪迹。廖顺生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寒凉一片。
廖顺生强撑着一口气,扯了扯嘴角,“九殿下,您看如今我廖家……”后面的话已经不用说,事实摆在眼前。
“你以为刚才本殿下看的不够清楚?”南耀珵轻轻一笑。
含笑如媚,春风徐徐,可听在耳中,就像是从里到外就像是从冰窟窿里捞出来一般,冷的恨不得死去。
廖顺生几乎站不住,可想到身后的廖家,还有京城的那位,死死的咬着牙,勉强抬头,
“殿下,您这是以势压人!”
南耀珵睇着他,绝美的唇形流光彩翼。
“本殿下就是喜欢以势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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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州城里发生了大事。
虽说不过就是三五天的事儿,可就像是流传的话本儿让人听着目瞪口呆不可思议。
先是沐家铺子的窑矿崩塌,沐家铺子的百年名号险些毁于一旦,而偏偏就在危机时刻,一手持半月诀的女子临危受命,救之于水火。可紧跟着,就在当天夜里,一场大火从天而降,彻底的把廖家窑矿烧了个干干净净,就连早先烧好的瓷器也没能幸免。
要知道廖家和沐家一直势同水火,尤其是近半年,更是争斗的有你死我活的趋势。有人说这沐家的危机是廖家所为,也有人说廖家铺子降火是沐家所为。可当地的衙门进行勘察,竟是毫无所得。所以这是天罚?
一时,连整个江南的廖家都遭受到了波及。只是这还不算,就在颍州廖家被火烧的翌日,一如沐家当初的危机,便有人过来索要货品。有人说是京里来的,也有人说是正经的买家,只是无论怎么样,沐家有贵人相助,而廖家却是无能承载。转天,颍州廖家就从颍州彻底消失,成为了颍州的一段过去。从此,颍州再也没有廖家的半点儿踪影。
事后有人想这过程很有点儿此一时彼一时,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意思。于是就说,或许这是蓄意谋划?可就算是有人谋划又怎么样?人家是正正经经的阳谋。最后也只能轻笑一声,廖家还是差的太远。
不过,就当颍州沸沸扬扬传着那“话本”的时候,那始作俑者,当今的九皇
子殿下正偕同自己未来的九皇妃回往京城的路上。
车厢内,淡淡的笑语吟吟,连车厢外随从的云和等人脸上都带着似有若无的表情,总归是看上去有了些生气。
“殿下就不怕那位廖家的颍州掌事认了有人蓄意纵火?”唐蓁蓁问。
“本殿下还真就想着他说了才好!”
“为什么?”
南耀珵一笑,屈指在唐蓁蓁的脑门上弹了下,“如此一来,本殿下便可帮着他查查账务了!”
“……”
唐蓁蓁吃痛的捂着脑门。
也是她糊涂一时,她怎么就忘了这位当时就是颍州最大的掌权人了!这顺手一查,还不知道会查出什么来。想必那个掌事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抵死不认是有人放火。
古代人的智慧果然是不能小觑。
只是这当中最黑的还是这个人,没有之二。
至于另一个,不是他的父皇,就是她的那个父相。
“在想谁?”
不过只是这稍稍的晃神,眼前的人就看出来了,刚才还散发着点点柔光的眸子瞬间就有些幽深。虽然唇角还挂着笑,可唐蓁蓁就是觉得自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要是在想沐云,她就死定了。
“我在想太子!”唐蓁蓁回。
临来的时候,她知道沐云已经到了先前她和南耀珵入宿的那个山村,说是在村子西北找到了大量的瓷土。这样一来,沐家就能起死回生,再加上盒子里廖家瓷器的秘方,不用多久,沐家就能成为江南首屈一指,甚至是整个耀王朝的首富。只是这毕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九皇子就在颍州,若是沐云有心,早就该过来见一面,可连着数日都没有听说他要过来的消息,
或许之前她恍惚犹豫,一叶障目,可既然决定了,就没有什么好反复的。连半月诀她也留了下来。
“想他做什么!”南耀珵唇角轻勾了下,抬手就把她揽到怀里,把玩着她额间的发,低垂的眼睑下眸光潋滟流转。
“九殿下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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