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茗起身走向桌边,低头深嗅了嗅,虽未感觉出什么,但隐隐觉得有些异样。
他抬手示意一旁的宫女过来,压低声音道,“这是平日间御书房燃的安神香吗。”
“自皇上病重后,二殿下特意从民间寻了一味香,在皇上寝宫燃了之后,皇上夜间睡得特别安稳,几乎未曾惊醒过,故而命奴婢日后皆燃此香。”宫女轻声道。
谦茗微蹙了蹙秀眉,父皇最近愈来愈易倦糊涂,恐怕亦是此香的疗效,他冷冷扫了一圈房间中的众人,看来皇兄早已有所预谋,将父皇周身的侍从都买通了。
谦茗走到窗边将紧闭的窗扇稍稍打开了一些,微风轻抚过,飘散一缕淡淡的花香,吹淡了那丝熏香。
一旁的宫女微张双唇想提及,皇上身体虚弱经受不住冷风,若受了风寒病情恐会加重。但她看着谦茗冰冷的侧脸,缓缓闭上了口。
皇上紧蹙眉头,轻咳了几声,手臂微抬指尖重重按上了闷塞不已的胸口,还未待太监走上前,一道高挑的身影迅速赶到床边,伸手扶起皇上的肩边。
皇上微睁双眼对上谦茗溢满担忧的眼眸,隐隐有一丝欣慰。
“父皇,您哪里不适,是胸口发闷吗?”谦茗看着皇上按在胸间的掌心抬手覆了上去,轻轻揉着。
皇上微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谦茗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唤醒朕呢。”他真是年纪大了,看着奏折不觉就睡熟了。
“儿臣进宫就是想看看父皇,也不曾有什么要事,见您睡得正香就不忍心打扰您。”谦茗温声道,父皇近来被病痛折磨,夜夜无法熟睡,如今好不容易才安稳睡下。
“朕都睡了两个多时辰了。”皇上侧身望了一眼天色,面容渐渐沉了下去。
“父皇夜夜为朝事操劳不得安眠,清晨又早起与众位大臣商谈朝务,平日间多休息一些也好,”谦茗安慰道,指尖轻按捏着皇上的肩边,“难道您忘了太医曾叮嘱过您勿要过度操劳,平日间多加休息吗。”
“父皇可是觉得有些饿了,儿臣命宫女去厨房传膳。”谦茗拉过滑落的被子盖在皇上肩边,如今已过午时,皇上恐怕也错过午膳了。
“不必了,朕没有胃口。”皇上摇了摇头,他近日本就胃弱又接连喝下凄苦的药汁,更是没有一丝食欲。
“儿臣命厨房做一碗开胃的粥,父皇多少用一些,您用下东西病情才能痊愈的更快。”谦茗抬手示意一旁的太监。曾经他到也没有这般耐性,后来在府中一直尽量柔下声色温言温语的待蔡逊,也就渐渐习惯了。
皇上轻叹了口气,他心中清楚他的病情,恐怕再无可能痊愈,如今也只是拖延些时日罢了。
“三殿下,在皇上刚刚醒来时,奴婢便派人吩咐下去了。”宫女走近低头道。
“你派人传的是什么午膳。”谦茗看着宫女掩在发丝下的双眸。
“燕窝山药粥,最近皇上一直在用,是二殿下从。”宫女见谦茗面上的寒意,咽下了口中之言。
“你下去吧。”谦茗无意在追问下去,最近皇兄的事务颇为繁忙,原来皆是忙着一手操办父皇身侧的事宜,他到未发现皇兄这般有做内务总管的潜能。
“儿臣为父皇倒杯热茶,您喝一些润润喉。”谦茗看着皇上微微干涩的双唇倒了一杯茶水,他端起茶杯拭了拭水温后,抬袖喂向皇上唇边。
皇上轻抿了一口,目光停留在谦茗手臂被殷红的纱布上,“谦茗的手怎么被伤到了。”
“不小心被碰伤的,”谦茗见皇上似没有被就此敷衍的意思,继续解释道,“昨日不小心打碎了被子,我拿笔墨时未留神便将手臂按了上去,不碍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谦茗忆起呆坐在房间中的背影,面容隐约有些暗沉,已过了多日,蔡逊仍是那般沉闷,迟迟未从心间的伤痛走出,而他更不知该如何安慰蔡逊,只能等蔡逊渐渐淡忘此事。
“府中的下人怎么也不及时收拾狼藉,”皇上轻抚了抚谦茗的手臂,不觉脱口而出,“茗儿下次小心一些。”
记得小时候,茗儿可调皮了经常喜欢登高跳远的,纵然他吩咐暗卫好好看着皇子也无济于事,他看着茗儿身上的淤青异常心痛,后来茗儿长大了,越发逃避他的关爱,他们父子间便渐渐疏远了。
房门轻开,宫女端着托盘缓缓走入,谦茗伸手接过瓷碗,拿起汤匙轻摇了摇,微低下头故作不经意的看着碗中食材,但炖的异常软糯,也看不出什么。丝丝雾气扑在谦茗白皙的面颊上,似有点点水珠黏在了他纤长的睫毛间,微微扇动颇有些动人。
谦茗舀了一勺轻吹了吹喂向皇上嘴边,“父皇总吃这一种粥,时日长了也颇有些腻了吧。”
“谦芃前些日给了御厨房一张食谱,日日换下来也未曾重复过。”皇上咽下口中的粥后,不觉有了些食欲。
“皇兄真是为父皇费心了。”谦茗不禁叹道,恐他派人暗中去查这些食材,也以查不出什么。
“朕前几日吩咐你去查的事情如何了?”皇上开口问道。
谦茗微低下头,口中一阵支吾,他怎可能无中生有妄自定表兄的罪过呢,但他更不可能查出实情与皇兄公然抗衡,恐怕也只有一直拖着了。
“朕相信你能不负朕待你的期望,还云王一个公道。”皇上轻拍了拍谦茗的肩边。
“儿臣会的。”谦茗抬头,面上流露出一丝笑意。
房门微动,宫女走上前到,“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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