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江华把他恨得牙痒,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他的嘴:“放屁!你有什么证据!”
陆忘川慢慢转向他,抬手握住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江华,你大哥,江铖他想当皇帝,他和赫连宗主赫连启光拜了楚王爷为靠山,只为了争夺天,地,人的权利,将有望得到天命的穆家庄和晋王府灭门,他们想□□,你知道吗?”
江华目光定定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自说自话的疯子,他想开口讥笑斥责他,然而心里却空洞又恐惧,他想取出玉笛吹一曲‘灵柩’,然而身上却虚脱乏力......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忘川放下手,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也是刚才才想通”
在段浔阳被百名护持带走的时候。
说完,他丢下熊熊燃烧的小院,丢下昭告天下的九五契书,独自走进了通往山下的竹林,山脚下,天魔子化成的石像依旧跪在将塌的山体下,用肩膀扛起了半座山,嫉恶如仇的白衣少年就此长长久久的沉睡了下去。
陆忘川遥遥看着他石化的眼睛,似乎在那双眼睛里依旧看到了少年的仇视和冷漠,似乎依然在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怎会有那么多人遭受不幸。
所以陆忘川没有走近看望故人最后一眼,因为他死的不甘不愿,所以他不想饶了他的清宁。
遥遥看了一会儿,他离开蓬莱山回到了白鹭崖下的小村里,本想带着阿珺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到了门口却又改变了主意。
院子里的大树下,坐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胖大婶,正端着针线筐教阿珺做女红,阿珺也学的认真,笨手笨脚的往绣花针里穿丝线,穿了半晌也没把线头穿进去,急的满头大汗,最后把线框一扔,赌气道:“不锈了不锈了!”
赫连羡唬的忙把她的手拉过去:“慢点慢点,扎着手没?”
阿珺汗津津的脸蛋顿时又红了,不声不响的拿起针线筐继续穿针:“婶儿,这样对不?”
又忙活的一会儿,阿珺终于把针给认好了,捧着绣花针险些喜极而泣,比绣成了一对鸳鸯还高兴,把胖婶儿也给逗的直笑,一旁赫连羡也跟着乐,这边快快活活,谁也没留意矮矮的篱笆墙外静静的站了一位黑衣男人,同样也没人看到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离了白鹭崖,他沿着一条从未走过的荒野小路向南方走,顶上烈阳越燃越盛,烤的人心干口燥,靴子上被黄土路染了三寸厚的灰尘,就在他走了大半晌感觉要是再不找些水喝,就要倒下的时候,看到了坐落在路旁的一方小院,秋华繁盛秋草长青的模样。
他走到木门前拍了拍门,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应他,混沌干涉的像一片荒芜之地的大脑终于察觉到一个异样——此处太静,虽有村落,但无人烟。
停了片刻,他推门走了进去,果不其然在院子里看到一地狼藉,箱柜被褥锅碗瓢盆落了一地,像是主人匆忙携家带口逃难时不得不舍下的家物......
院子里老狗冲着他狂吠,尖锐的狗叫声在这个异常安静的村落里竟有些诡异。
陆忘川捡起一块石头打跑了老狗,然后走到水井边捋起袖子想鞠一捧水喝,他必须要喝点水了,胸口里出奇的干涸。
然而他才蹲下身,就看着井里的水一时愣住了......
那水竟是......红色的,一股隐隐的腥味正源源不断的从井水里散发出来。
他忽然拨开了静止的水面把手探了进去,再拔出手时竟然抓出了一把头发......
头发下面是一张已经浮肿的少女面孔,少女七窍发红,死亡多时。
陆忘川抓着她人头发,面色青白的和死人没有多大差别,思衬片刻,用力把少女的尸体拖了出来,一股水流顺着少女的胸口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因为她的心口是空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像是有人用手贯穿了她的心口,取走了她的心脏。
陆忘川看着她被寒冷的井水浸泡过的尸体,只觉得脊背发寒......
这桩惨案显然不是“人为”,有多久不曾听说过魑魅魍魉食人掏心的了?这种下三滥的东西都被关在阴火域数百年不见天日,如今怎么.....这也是蓬莱山破封放出的恶鬼妖魔吗?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尚立在院中茫然无措,忽闻有人踏轻功飞来,并且来势汹汹。
木门被人大力踹开,一群少男少女转眼一拥而进,青衣白衫的九微派弟子,一袭碧衣朱雀宫女弟子,紫褂白袍的赫连家弟子,这些人转眼把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连墙上都站着好些人。
“陆忘川!不想你又在谋害人命,竟练得食人修道的下三滥手段,还不快偿命来!”
陆忘川转过头,眸光平平的看了他们一眼,看穿了这些小辈只是色厉内茬,他们一个个忿恨的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然后却不敢上前,甚至有些人胆小的正悄悄的往后退。
通人性的老狗夹着尾巴缩在墙角观望,忽然被陆忘川一探手抓了过去。
陆忘川一脚踩着嗷呜悲鸣的老狗,一手扬起剑在地上以老狗为阵眼画一个阵型。
上一刻还挣扎的老狗像是被俘的小兵忽然披上了将军袍,勇猛无敌的起身迎战,低吼着冲向前来讨伐的人群。
那些小辈们纷纷架起长剑抵挡如狼似的恶犬,虽然疯狗只有一条,但是在他们眼中则是有千军万马那么多,均被陆忘川的障眼法迷惑了心神,有些个朱雀宫的女弟子花容失色的挥舞长剑砍着空气还在步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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