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有点力气了,声音暗哑道:“阿兄,你强灌的手法有提高。”
牟渔:“……”
是啊,昨天一下午灌翻了好几个皇子呢……
不对!
少年,你每次关注的重点怎么都这么奇怪?
沐慈关注的重点回正,问:“我上吐下泻,是吃坏了东西的症状,你们怎么会怀疑我中毒?”
牟渔道:“这个,我要先对您说一些事……”他立即申明,“被获准了的,父皇本打算对您说的那件事。”
“哦。”沐慈想起身。
牟渔把沐慈抱起,抱在怀里给他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给沐慈揉小腹,道:“行宫那里,给出的调查说是您指使李新阳去找温嫔身边的宫女如佩,设计温嫔小产。”牟渔看一眼怀里的沐慈,这少年依然八风不动,永远稳得住,就继续说,“父皇不相信,但线索中断,又不能提审李新阳,万一屈打成招就不妙了。所以……我建议父皇追本溯源,由果倒追因。”
“嗯。”
“您出事,得利的人都数得着,父皇就命我给所有皇子都送去了玉泉春酿。”牟渔顿了顿,解释,“宫里御赐鸩酒,只用玉泉春酿,因其用一种曼佗罗花酿制,能让人昏昏如醉,飘然欲仙,不觉痛苦。”
沐慈:“……”这算什么?人道主义的安乐死?
他摸一摸腹部仍然在轻揉的手:“阿兄,不肯喝的皇子,你亲自下手强灌了?”
“是!”
沐慈没力气,脑袋在牟渔肩上轻轻蹭蹭:“皇帝不地道啊……你可真不容易。”
牟渔:“……”
沐慈没再多说,牟渔也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沐慈问:“谁是幕后黑手?”
“为着护住太子,皇后招了。”牟渔道,“上回寿王嫡子那件事,是皇后所为,而贵妃身边的白芨是她的人。这回温嫔实际已经胎死腹中。如佩虽是我们的人,可家人被皇后母族之人所制,如佩便引诱了本对她有意的羽卫李新阳,与温嫔合谋……温嫔也招了,是因怨恨,觉得是您不容她,去行宫路上颠簸,之后又被冷落情绪不好才致使滑胎,认为只有除掉您,才有可能重得帝宠,再结龙胎。便打算用一个死胎,嫁祸于您。”
沐慈没说话。
牟渔道:“您不必挂怀,不是您的错失,温嫔坐胎本就不太稳当……父皇的年纪……”
“我知道。”天授帝身上有腐朽的味道,能让人有孕已经是极为难得的,出这种情况也不难理解。
沐慈又问:“谢贵妃是什么表现?”
“一直喊冤……”
“连你说皇帝御赐玉泉春酿给洛阳王,临江王,她也只是喊冤?不肯认?”
“是!”
“两个儿子……她很聪明,也能忍人所不能忍。”沐慈道。
牟渔微微一惊,也沉思起来……刚开始还以为谢贵妃是真冤枉,没往深处想,可一般做母亲的,听说两个儿子要御赐鸩酒,居然……不像皇后那样自己站出来认。
两个儿子啊,母亲为保儿子,不管怎么被冤枉,都会飞快承认是自己的吧?
还真是……能忍人所不能忍。
沐慈打个哈欠,道:“天亮了,洗漱一下,我有很多事情要做。”
牟渔:“……”你淡定得过分了吧,还有问题不问吗?
沐慈还真不问,有读心术似的道:“皇帝警告了一番,那些皇子后妃的,该消停了吧,我总算能清静两天了。”
牟渔:“……您怎么猜到只是警告的?”
“你一直说玉泉春酿,又没说鸩酒,可见是没放毒的。”沐慈伸个懒腰,松一松筋骨道,“真要一下子弄死好几个皇子,皇帝也交代不过去,且宫里不会这么安静。”
所以沐慈说谢贵妃聪明,她也能忍,是在赌,赌天授帝不会同时弄死两个。而郑皇后不是不聪明,只是她一个儿子,又是被软禁待罪的太子,当然会相信天授帝想鸩杀她儿子。
牟渔揉了一下沐慈的脑袋,这少年是真聪明。
沐慈又道:“皇帝的做法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到底都是他亲生儿子,他也不怕父子生怨。你提醒他别总这么狠,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沐慈顿了顿,叹口气,“算了,做都做了……也是为了我。”
牟渔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的确,做都做了。
沐慈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动动肩膀:“阿兄,给揉揉肩背,躺久了难受。”
牟渔认命给他揉。
沐慈道:“所以,因为赐酒,你们一看我这样,就以为是有人给我下毒?”
“嗯。”牟渔应。
当时所有人都吓得半死,真以为沐慈中毒。天授帝大发雷霆,让牟渔把一干涉及的人从养牛的,喂饲料的,挤奶的,清洁杯子的……甚至连卫终,全部扣下审问。
牟渔拧眉道:“我也觉得奇怪,按理不会有毒,因为乳牛是我让人从宫外随机弄回的,卫常侍与三名可信之人亲自盯着挤出来的牛乳,确信没做手脚,他还亲身试喝了。杯子也是可信的人清洗准备的……也不知道怎么您喝就……又吐又泻的。”
沐慈:“……”一听这过程,就很无力问,“你们不是给我喝的生牛乳吧?”他本来以为这破身体对牛乳蛋白过敏。
牟渔:“……是。”
沐慈:“我说怎么味道特别腥,还以为……”是古今奶牛有区别,才忍着喝掉的。结果一忍就忍出问题了,看来以后真不能忍着,这破身体不接受的味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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