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吩咐心腹去办。
朝阳心里没底,不确定问:“要不要再扩大一些探查范围?”
沐慈摇头:“不必,就在这群人中。”
“你怎么如此肯定?”
“权势!利益!”
“啊?”
“权势不够大,就没能力进入御苑并谋划一场刺杀。且做一件事,利益一定要大过风险和事后的报复,才有人会铤而走险动一位手握重兵的王爷。”
是这个道理。
朝阳被沐慈笃定的态度说服了,觉得安心不少。
她虽有一点领兵天赋,又凶名在外,可毕竟是个娇宠大的女子,不经铁血历练,就少了一份杀伐果断。以前她有父王,背靠大树好乘凉,忽然一天大树倒了……
朝阳不是不害怕,不彷徨的,又攸关父兄性命,只怕自己判断失误,能力不足,害了亲人。
所以朝阳找沐慈做帮手,不仅因他一贯智慧与冷静,有“一切尽在掌控的”的自信从容,更因他和所有势力毫无牵扯,真正让人放心。
……
朝阳的不安,沐慈都看在眼里。
其实他说的嫌疑对象还可以缩小范围,可沐慈没有弄险,也好让朝阳有事可做,安她的心,她才不会胡思乱想出昏招。
另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嫌疑人,沐慈与朝阳都有默契,不会去提。因为没办法反抗,提了存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定王府势弱,谁的益处最大?
——天授帝!
天授帝能趁机收回兵权——这是他想了三十年却一直没做到的。
只是也有几个疑点,才不能完全肯定是他。
第一,时机不对,天授帝第一金牌打手牟渔在西河平原,侍卫六军的大将军白霖又出事……天授帝没万全把握,不会在要废太子,新继承人不确定的敏感时期轻易动定王,一不小心会把整个御前六军推到对立面去。
第二,地点也不对,天授帝不会选在皇家御苑猎场动手,太露痕迹了,不是天授帝那种爱装白莲花的阴谋家会干的事。
他出手,必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也许天授帝自己也被嫁祸了,等他和定王一系咬起来,幕后人可坐收渔利。
……
在更多证据被搜集到之前,以上种种都是猜测,谁都有嫌疑。
朝阳问:“除了查这些人,还能做什么?”
沐慈想了一下,道:“能做的就这些。可以重点查一查太子,他败得太快,这不合理。”沐慈不认为太子会坐以待毙,但天授帝对太子一系的打压太顺利了。就算郑家、王家不敢抵抗,可连申诉、抗辩都没有,就不合理了。
不止牟渔喜欢由果追因,沐慈也会这样推理。若天授帝与定王一系相斗,两败俱伤,最有利的是太子,他才好浑水摸鱼。且定王倒了,三皇子抱不上大腿,就好对付。
其他皇子都不在话下,便是天授帝偏爱的沐慈,也根基浅薄。
朝阳没想到那么多惊讶道:“他和皇后不是都被……”软禁了?
“三十年的太子,三年监国,总有人是必须与他共存亡的。且只是软禁,人还没死,总有一种人想着‘富贵险中求’的。”沐慈说,哪怕胜率小,也总有赌徒会押注,毕竟回报太诱人。
朝阳还没修炼到家,不够镇定,下意识掀开马车的帘子,想要提醒牟渔大将军。
皇帝义子,第一高手,被天授帝派来寸步不离保护沐慈,不仅为沐慈安全计,更是在变相告诉大家——长乐王很尊贵,要给点面子哦亲。
牟渔二十七岁,正是男子性格成熟,力量又处在最巅峰的时期,虽他的长相不是一眼夺目的英俊,但气宇轩昂,英朗有型。
他的目光冰冷深邃,透着自信坚定,修长健拔的身躯里蕴含磅礴的力量。同时,真正的高手,到达一定境界就懂得内敛锋芒,没有侵略性的凌厉。似一把入鞘的名剑,在绝杀时才亮出锋刃,释放冰冷而强大的威压。
当然,若有人因他不露锋芒而觉得可欺,都用很悲惨的结局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牟渔在西河平原晒了一些时日,人黑瘦了,却多了一点与众不同的粗矿硬朗。
很。
朝阳刚才心绪起伏,没心情细看这第一高手,如今乍一眼看过去,只见一个成熟沉稳的男子娴熟控马,英挺矫健,威风飒飒……
一时呆了。
她见惯天京城里fēng_liú优雅,甚至面白敷粉的世家子弟,有点被这种磅礴的雄性荷尔蒙的气息给煞到,都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牟渔耳聪目明,当然听到了马车里的对话,见朝阳发呆,他也不问,只是镇定地看她一眼,就透过她看向车内的沐慈,见少年安稳,就酷酷地回头,直视前方,稳稳前行。
惜字如金,不解风情。
沐慈洞若观火,心如明镜,吐槽:难怪阿兄都奔三了还没解决个人问题。但此刻不适合风花雪月,他只做不知,对朝阳说:“如果是太子,皇帝早就会想到,你不用急。”
朝阳才恍惚回神:“啊?”
沐慈只好重复一遍。
朝阳想想,也明白了。
天授帝作为一个阴谋家出身的皇帝,对阴谋气息最是敏感,就像猎人擅长挖坑,自然也能分辨别的猎人挖的坑在哪。太子一系暗搓搓行事,不过班门弄斧。
沐慈不屑于阴谋的,不代表他不懂,只是凭他的智商去玩阴谋,存粹浪费时间精力还降格调。
在沐慈的三观里,那种“赢不了就在ròu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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