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起身,白乎乎的肉颤巍巍的,喘着粗气道:“该,让你收敛些,偏要作死。明知道西河经常出事,连河工的钱都敢动。”
沐恒过不服气,不是为了河工的大笔雪花银,谁要把妻舅弄去西河流域那些个穷郡啊?结果一个因为“义商策”,救济款半毛没弄到手,还被查出经济问题罢免了。一个由因“主官上堤”死了。
他的妻族是雍州望族林家,为官的子弟无数,帮过天授帝许多的老丞相林有德,就是他妻子的祖父。
本来以他庶子出身,林家看不上的,只看他为“长”的份上,母亲得宠,有些地位,才肯嫁个嫡女过来。
这个姻亲关系,给了他无数助力,让他联合同母的老六,与只剩个老五的嫡房分庭抗礼,结果……
就一场洪水,因长乐王……就这么完了。
林家责怪他指使族中子弟贪腐,败了家族名声,威胁要让妻子林氏与他和离。
呸!得好处的时候怎么不说名声?
明显打算让沐恒过背黑锅。
齐王知道三子的这些事,道:“皇帝不是不知道你指使妻舅弄出的幺蛾子,看在我的脸面上,看在已故林老丞相的情分上,没多追究,特意找我入宫去敲打过几回了。我那时候怎么嘱咐你的?让你们别太贪,至少做点事。后来也嘱咐你快点补救,皇帝这回兵都派出去了,动真火了,让你们别作妖!别作妖……”又指着与老大同母的庶出六子沐恒选,“还有你,别以为找了几个御史,就能把冷宫出来的那个整垮,你还说那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我看你才嫩。老五,给他们说说……”
沐恒遣道:“进奏院得上谕,增发邸报副刊,登载义商讯息,并不与邸报相冲突。我们有消息,确认了这是长乐王的意思。”
六子沐恒选稍微聪明点,他本暗中指使几个御史弹劾,想毁掉“义商策”,拉长乐王下水。可长乐王四两拨千斤,轻描淡写出个副刊,就将一场危局消弭无形。
沐恒遣又道:“夜行卫追查到那两个御史是受谁指使的了。”
沐恒选有些怕了,带着些哀求唤道:“父王救我!”
齐王哼哼:“早替你扫干净尾巴了,放心,查不到你头上。”又冷笑,“那小子得罪的,又不是我们一家。”基本上敢贪河工银子的,一定是上头靠山足够牛13的,他们也会出手。
长子沐恒过也跟着冷笑,拍六弟的肩:“怕什么,再安排个人,悄悄把之前什么‘军事管制’,派兵押主官上堤,其实也是长乐王撺掇皇帝干的,这事儿透出去。弄不死他!”
齐王一身肉颤颤的,却异常矫健,起身狠狠踢了长子一脚,把人踹趴下了才气喘吁吁道:“你当皇帝收的那个义子是吃素的呢?老六这回容易脱身,是没造成什么后果,夜行卫事多不会往深里查。但那事你真敢说,他就会动真格查,一个都跑不掉。你想死,别带累我们一大家子。”
这种事,知道的人有几个,可不到鱼死网破,谁敢说?谁说就算彻底得罪天授帝了。
天授帝还没死呢。
万一他活得再长点,真给冷宫那位铺好了路……得罪了多智近妖又手段狠辣的新帝,一家子都要玩完。
三十年前的血雨腥风,齐王好悬没站错位置。三十年后很可能又是血流成河,谁会在乎多陪葬一个站错队的齐王府?
齐王转瞬觉得不对,额头冒出冷汗,厉声追问沐恒过:“老大,这事只有我知道,老五我都没说……所以,这件要命的事儿,到底是谁跟你说的?”
沐恒过的冷汗也跟着滚下来了……
玛淡,差点被人当枪使啊。
他战战兢兢道:“是阿孝和阿悌说话的时候,我不经意听见的。”
齐王瞬间觉得不好,迭声唤:“把那个不省心的狗东西叫来……完了……只怕天京城都知道这事了,我们家要有大祸临头了。”
沐恒遣也知道事态严重,飞快去把他已故的同母嫡出二哥留下的唯一儿子——天京城最有名的纨绔沐广孝,还有自己的嫡长子沐广悌叫来。
沐广悌好找,大部分时间在家里读书,问过了他说从没和任何人说。而沐广孝是被齐王府侍卫从某花魁娘子床上抬回来的,还醉着呢,被齐王一桶冰水给泼醒的。
二话不说,没待这个嫡二子生的庶出长孙清醒,齐王先“啪啪……”把人揍了一顿,若不是要问话,直接打死算完。
把沐广孝彻底打醒了,才问他到底怎么听来的,还告诉了什么人。
沐广孝道:“我不知道,我不记得是哪回喝醉了,有人讨论长乐王,就说了这事。后来我不相信,就问阿悌……阿悌不是见过长乐王么,不说长乐王长得天仙儿似的,比花魁娘子都漂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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