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可能了……”牟渔忽然福至心灵,利眼瞪向沐慈,“你的私事是不需对我交待的,忽然对我提起……你别和我说,是为探一探我对北海候与定王府的倾向,你想……保下定王?”
“很好,你变敏锐了。”沐慈坦然道,“我却不是探你倾向,你一直对子韧,或者说对定王府有防备,皇帝的打算我也清楚。我今天与你坦言的目的是为了告诉你——不论我与子韧的结果如何,他在我心里是有一席之地的,你不帮我没关系,却别与我对立,戳我的心。”
“你真要保定王?你想好!”
“我很清醒,知道现在的每一个决定,对未来的影响。”沐慈道,“不论于国于公,还是于私于情。”
牟渔蹙眉摇头:“我知道你做事总有自己的理由,只是我得先告诉你,定王非常反感龙阳之好,他若活着根本不可能把嫡孙交给你,你们是一丝一毫机会都没有的。”
沐慈揉一揉眉心,难得遇到连他也棘手的问题,却还是要做出正确的选择:“我知道,我有保定王的理由,他没有犯死罪,于国有功,不该去死。”
“我个人对定王是没有私怨的,所以不会阻拦你,可是……我也同样没有决定权,你和我说没用。”牟渔更干脆,皮球和熊孩子一块儿踢给皇帝,又说,“你这么伟大无私,只希望你以后痛失所爱,别找我哭鼻子。”
沐慈平静道:“不会的,我从来不哭。”
牟渔却为这句话感到微微心疼——他真没见沐慈哭过,极痛极难受都只是忍耐,从不宣泄情绪,让人心疼。
牟渔忍不住把人抱在怀中,抚摸他的肩背:“算了,你想哭就哭,哥哥的肩膀就是给你依靠的。”
沐慈微微勾起唇角,温柔回抱牟渔,却云淡风轻:“没事,没什么是我不能承担的。不哭只是因为我已经不需要依靠眼泪宣泄情绪,眼泪也没有任何意义,不能挽回失去,也不能求得所欲。我从不做没意义的事。”
牟渔:“……”浪费表情,好心塞。
为什么给我一个外表软萌可口到极点的弟弟,抱一下却有一种“硬到硌骨头”的错觉?
当初应该说成“下凡”又软又甜,而不是“星宿下凡”又硬又冷的。
沐慈却能体会牟渔的担忧。
其实不用时光倒流,沐慈那逆天的头脑,已经有综合一切因素预测未来的本事,他知道牟渔的担心是正确的——他保下定王,会让他与沐若松的私人感情更加坎坷。
但沐慈依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于公!沐慈一直是领导者的头脑,做一件事从不先考虑对自己有没有好处,而是永远从大局出发,国家、民族的集体利益排在前面,应该做的,就必须!去做!
于私!沐慈能兼顾则会两全,若不能也不强求,就似他自己所说“做任何事,感情从不是优先的考量因素”。
况且就算为私情——世间是没秘密的,若沐慈为私情坐视定王死去,沐若松知道真相后会如何?只怕有多爱就有多愧疚,虽不会伤害沐慈,沐若松却会毁掉自己,最终毁掉感情。
沐慈是成熟而理智的,不为私情所动,在旁人看来,无情到极点。
沐若松爱上这样的沐慈,是大幸运,又是大不幸。
……
但以后就是以后,不是现在。
没有发生的事,沐慈不会轻易放弃,他对待私情,也是极其认真的。
游戏人间到处留情,庞大后宫乱花迷眼;或是看着碗里,想着锅里……看似得意,却并不能得到最终幸福。沐慈一贯是认认真真,在遇到一个人,这个人进入他的心里之后,便会专注一个人,专注一份感情,尽全力去争取的。
牟渔看到沐慈平静目光中的坚定,眼底慢慢缓和,轻轻箍住那窄瘦却能扛起一切的肩:“你拿定主意就好,问心无愧就好,认认真真的,觉得幸福就好。”
牟渔并不意外沐慈的认真。
其实真正交心,才知道这少年心正至诚,从无欺骗,有自己的一套做人做事的准则;看着娇弱,却有真正成熟男子的坚持与担当。
这也是沐慈吸引他,吸引许多人愿将真心交给他的魅力所在。
“谢谢,你总是支持我的。”沐慈说。
……
一晚上闹腾,却没有任何人发出嘈杂声音,朝阳郡主睡了个好觉,清晨起来才知道天授帝不行了,立即把沐慈连人带被子打包塞到皇帝送来的追星车上,让沐若松陪同,往天京城赶。
御林军保护地好,追星车没有受损,血迹都清理了,残余了点腥气。沐慈见车上点了檀香驱味,让人撤了香。
他更习惯血腥与硝烟的味道。
沐若松要抱沐慈减震,也被拒绝。
沐慈怕压到沐若松的伤处,这个年轻人心神俱疲,面色苍白,消瘦到颚骨突出,情况不是太好。
追星车的确花了心思建造,外表透着低调的奢华,内里又宽敞又软,四个轮子很平稳,抗震也做得不错。走起来果然舒适,沐若松就没有坚持。
牟渔又叮嘱一行人慢慢走……幸而天授帝早叫人赶工修平了路,不然这架势,在路上得走好几天。
两千多御林军手握远程武器,层层保护,另外又调派了两万禁军沿途护送,若不组织个几万骑兵突袭,是不可能碰到楚王一根毫毛的,所以一行人并没有遇到任何惊险。
……
朝阳是急性子,早骑马赶到前面去了。马车里只剩下两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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