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楚王的理由无可指摘。
他只是善心仁慈,想让退伍禁军好过一点,不是错,反是好事——为国家战争的抚恤添砖加瓦。
想来,将士们为国打仗将会更用命,不愁大幸不形。虽谢太妃等人觉得楚王奸诈再+1,但德光帝却是高兴的,当众把弹劾奏章甩了人一脸,在朝堂上狠狠夸奖了自家九弟一通。
因楚王在民间是“星宿下凡”,种种惠民措施,让他的关注度和支持率极高,这消息和楚王善待禁军言论就长翅膀一样迅速飞往大幸南北各地,叫原本社会底层的伤残退伍军人扬眉吐气了一番。
话说军士是世代从军,出身地位低下,又是老迈伤残了才能退伍,脸上还有个黥面刺青,比平民还不如,一直是被看不起,是被欺压的对象。
如今一朝翻身,得了天下第一人——无冕皇帝楚王殿下的信任。军士们走路都昂首挺胸,柱个拐棍也飒飒带风,遇到不开眼想欺负他们的,只要说“连楚王都说,不要让我们后悔为了保卫国家,保卫你们而后悔,你们难道比楚王的来头还大不成?”
原华国有句话叫“楚王好细腰,宫人多饿死。”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领导者的个人喜好对社会风气有着直接的影响,而决不仅仅是他个人的事。
到了大幸,楚王沐慈早就成为了全民偶像的存在,他的种种行事及喜好,总能轻易影响到全国风气。
当然,沐慈带来的,都会是好的转变。
……
因沐慈的态度,牟渔便对他道:“乐恕伤好了,选择继续伺候你。”
“哦,他一样是自由人,定聘请合同,把报酬定优厚点,期限他说了算。”也就是想什么时候独立,都可以。
沐慈又问:“沧羽呢?”
“他……伤得很严重。”
“你还没对我细说是怎么回事?”
“暴太子逼宫之时,乐恕带人扮作你引开叛军,后你自己暴露,他便被揭穿。叛军开始射火箭。沧羽为护着乐恕,抱他跳了御河,但还是被火烧了头发……如今他头部和面部都有烧伤。”牟渔道。
若不是沐慈今天一番善待伤残禁军言论,牟渔还不知怎么对沐慈说起沧羽的伤。
因为之前,所有有残疾特别是面容有碍的人是不允许出现在君王眼前的。便如含山王那般身份、成就、能力都藐视群雄的存在,在两年前因打仗受伤,在脸上留了一道疤,也受到了许多歧视与诟病,甚至有人想借机将他踢下西北左帅的位置。
幸而有天授帝继续力挺,而且含山王已经在西北战场确立了“罗刹王”威名……否则就连他,前途也是走到尽头了的。
因他有了疤越发显得嗜血残忍,本就没有几个朋友,现在连敢靠近他的人都几乎没了。
……
沧羽年轻,资历浅,还未有太大成就,便是再优秀再有潜力,也已经是毁了一辈子的。
沐慈也想到了这点。也不知沧羽该有多么难过,他本是御林军指挥使中最年轻最有前途的一个,家世也好,长相也最俊美,却不想……从云端跌入泥潭。
牟渔又道:“他们是被一艘画舫救的,因舫主觊觎乐恕容貌,一直扣着沧羽,耽误了治伤,弄得他一只眼睛也不太好了。”
“造孽!该按规矩处置的都处置了。沧羽还能看清东西吗?”
“能,依然是百步穿杨,可骑马射箭会差很多,哎……”牟渔叹口气,“他本是箭术最好的一个。”
“让他回来,依然做他的指挥使。”沐慈道。
“嗯,我得劝劝他。”牟渔笑道。
他知道沐慈是不在意沧羽毁容的,他对自己人那是相当好,便又道:“我一天一天的事忙,北海郡王也不好天天在后院打转。让乐恕过来近身伺候你如何?”
“行!”
“和乐恕一起培养的还有三个少年,人品能力和样貌都顶尖,叫他们一块儿来近身伺候你几年,可好?”
“行!”沐慈看向沐若松,“你呢?”
“我没意见。”
“我是问你,你想不想做外事?”
沐若松犹豫一下,便道:“您吩咐,我都好。”
沐若松从小只对练兵打仗感兴趣,这方面也颇有些天分。可他作为定王府嫡孙,绝不能碰沐慈的兵……只要一天在沐慈身边,这条路就是堵死的。
不过沐若松并不太失落,他觉得跟着沐慈也有许多东西可学,便不去想太多,总之听沐慈的就行了。
沐慈沉吟一会儿,就不再问。
……
这时候包源回来复命,道:“归还内宫的财物,已经按您撕开的类目在装箱装车了,须得两三日才能准备妥当。”包源把一半账册给沐慈过目,又拿装大匣子里的一大叠契约,“这是您名下的庄园、店铺地契,共一百二十四份,商队三十六支,殿下您想怎么打理?”
又让人抬来……是的,抬来几担各处的账目。
沐慈翻看账本,眉峰微不可查拧紧。
包源最擅长察言观色,小心道:“这是近三年的账目,我核对过并无太大的错漏。”
沐慈瞥包源一眼,——数据太不精准了,随便一扫,便是错漏百出,且还存在记载混乱的情况。
沐慈拿了羽毛笔,做账本上画了许多线,然后拍拍账本,道:“之前的我都不计较,之后……都最好按实际的计数。没这本事平账,就最好老实点。”
包源一看,有些是他凭借四十多年从商经验看出的猫腻,有些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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