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不知道别人怎么答的,他就说:“见令牌入内,即是规矩,殿下也得遵守。”说完这句,他就知道基本是没戏了,但叫他昧着良心,违背原则说谎,他又做不到。
当年他也就是这改不了的臭脾气,刚从朝阳身边离开,入了侍卫六军,就得罪了上官,派出去做最危险的任务,才……往事不堪回事。
安远这些年过来,也算宠辱不惊,只觉得有点辜负好兄弟的信任,黯然离去……
刚好遇到心事重重的沐若松。
沐若松是认识安远的,问候了几声,得知他来选拔,鼓励几句:“远叔,你的回答挑不出错处,且放宽心。”
沐若松自认了解沐慈,只要占理,便是与沐慈冲突,他也是不怪罪的。
沐若松目送安远深一脚浅一脚离去,知道他因残疾,也是断了前程的。沐若松忽然冲动了,跑过去拉住安远,支吾问:“远叔,你……后悔吗?”
“嗯?”
“为着心中坚持的底线,你……”沐若松忍不住瞧一眼他的伤腿……
安远恍然,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只是宽厚一笑:“说实话,我也不是没后悔过,可也只是后悔没有用更婉转的手段。不过,若时光倒流,我明知会如此,还是会做同样的事,因为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有自己坚持的底线……我没做错。”
这话给了沐若松许多触动,让他目中渐露坚毅。
沐若松回沐慈身边的时,沐慈已经醒了,靠在床头上看文件。乐恕在一旁整理文件。因到了晚餐时候,光线不是太好,已经点了几支蜡烛。
沐慈看沐若松一眼,对他伸手。
沐若松靠近,握住沐慈的手问:“用晚膳了吗?”
“没胃口。”沐慈还是恹恹的,也不问沐若松去哪里了。
“多少要吃一点。”沐若松说,乐恕便张罗出一顿晚餐,沐若松哄着沐慈吃了些。
吃过了,沐慈又想睡,打个哈欠,脑子只留一半清明:“子韧,想好了?要帮我带兵?”
沐若松:“……”就是病得七荤八素,心上人也敏锐到洞悉他的变化。
“做个决定吧,我都会尊重。”沐慈道。
乐恕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沐若松带沐慈躺床上,把人抱在怀里:“之前是我太消极了,以为逃避开,两边不沾便能独善其身,可其实并非如此,我不仅辜负家里人的期许和你的看重,对我自己来说,也并不是好事。”
“嗯。”沐慈赞道,“你的思想成熟许多。”
沐若松被赞美,觉得愉悦:“所以,我想坚持,做我认为对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看待我。”
“应当这样。”沐慈轻声说,用额头蹭一下沐若松下巴的胡茬。
沐若松不想弄痛沐慈,下意识躲了一下,轻吻沐慈额头……然后又吻了一下,陷入了沉默的怔忪。
他在犹豫,御前六军兵符,该不该问,想了一下这问题也是无法逃避的,便开口:“若缺,御前六军兵符,并不在你手里对吗?”
“嗯,兵符不在我手里,但我可以决定兵符最终会在谁手里。”
沐若松呼吸一滞……
“你认为应该怎么做是对的?”沐慈把问题抛给沐若松。
沐若松:“……”这叫他怎么说?
沐慈睁开眼睛,凝凝看着沐若松,勾起唇角笑得狡黠生动:“做我给你的聘礼如何?”
沐若松被这笑容恍惚了心神,起码花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沐慈说了什么,“腾”得全身都红透了,窘迫别开脸,小声呐呐:“胡说八道什么?”
沐慈笑得似偷腥的猫:“不行啊,那做我的嫁妆也成。”他还认真考虑了一下,点头,“虽然麻烦了点……”
“别胡说!”沐若松打断。
他想都不敢想自己把沐慈“娶”回家。且不说两个男子能否成婚,便是他身无长物,一切依赖家族,能给沐慈这个楚王什么益处?
怕是自己连保护沐慈都做不到,不过是添麻烦罢了。
若自己“嫁”到楚王府,感觉就像是为了兵符,玷污了感情……哎呀,什么乱七八糟?
沐若松脑子纷纷乱乱,却是知道沐慈的认真。
沐若松声音有些发颤:“难道你扣着兵符,是要与我家里谈条件——因为我?”
可若是这样,自家祖父也不知会选十几万的兵符还是他这个嫡长孙,只怕两个选择都会把他再气死一次。
沐若松不敢想祖父的反应,腿都发软,心里也不乐意以此要挟祖父。
“子韧,既然你想坚持你认为对的事情,那么,你坚持的是什么?”沐慈再次问。
沐慈爱一个人,从不试图将爱人变成他心目中的完美,而是让爱人成为最好的自己。
沐若松能感受到沐慈尊重的爱,他勾住沐慈的后颈,拉他亲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用力拥抱着人道:“我不想要挟,我也知道你是不屑做要挟算计的事的,这与你的本性相违。”
“的确,没必要。”沐慈不是不会使用心计手段,只是他不愿降低人品格调去用用毒暗杀、要挟之类阴私手段,太过简单粗暴没有技术含量。
“所以……我想……嗯……”沐若松一咬牙,道:“如果不妨碍你的话,把兵符还给我祖父,行吗?我家里没了兵符,终归是危险的。”他不想让家中亲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沐慈定定看沐若松:“想好了?”
沐若松点头:“若缺,我知你不爱阴谋诡计,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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