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牟渔抬手,掸灰似的对他弹了弹,才问卫重沙,“你再多想想,你三舅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比较特别的话,特别是他最后那几天……”
那几天是卫重沙心中永远的痛苦,一想起来就呼吸困难,最后……他还是被迫回忆,却摇了摇头,只道:“三舅没说特别的,只让我撑不住的时候下去找他,他不怪我。另外……还让我给他弹奏了一曲《长风破浪》。”
“就是你在明理学院,奚大家的乐理课上弹奏的哪一曲?”牟渔印象深刻,当时卫重沙的演绎,让听者有一种深入灵魂的动容。
卫重沙道:“那只是后半阙,还有前面一半……”他疑惑,“难道这曲子有什么特别?这倒是我三舅最爱弹,还从小教我弹奏的曲子,要听一听吗?”他坐在琴前,用布巾擦干净了手,开始弹奏起来……
卫亦棠的《长风破浪》是改编过的,前一半意气风发,似有青云之志……中途犹如遭遇疾风骤雨,风吹浪打……后面是疲惫归来,重回安宁的平静……最后,则是生死看淡,一切都放下的豁达。
有点像卫亦棠的一生!少时意气风发,以“最俊美优雅的音乐天才少年”而名动京城;后来举族遭逢大难,他过着被肆意蹂躏,毫无尊严的日子;拼尽全力,牺牲一切也没能保住妹妹外甥,心灰而死……临死的时候,却放下了一切,算是豁达从容。
沐慈对卫亦棠十分推崇,牟渔也是抱着尊重态度的,听完一曲卫亦棠改编过的《长风破浪》,叹息一声,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有一种直觉,也许这一曲子就是他留给你的坐标。”
卫重沙瞪大眼睛……
牟渔揉一揉这个可爱孩子的脑袋:“等明天你再弹给阿慈听,他足够聪明,应该能听出来。”
乐招说话虽然不紧不慢,可却是个急性子,站起来道:“干嘛等明天,现在就去找爷啊……”
牟渔清清嗓子:“要去你去,只要你不怕以后梅总给你穿小鞋,克扣你申请的经费。”
乐招秒懂,挠了挠头傻笑。而卫重沙也明白了,红了脸颊,低垂下了脑袋。
……
第二天一大早,梅容又赖床不肯起,沐慈也不叫他,洗漱后自己先吃早餐。牟渔和乐招作陪,卫重沙抱着卫亦棠留下的梧桐木琴过来了。
几人把昨天的发现说了一遍。
沐慈倒不着急听琴,先问卫重沙:“心里难过吗?”
卫重沙摇摇头,之后想起沐慈不喜欢人撒谎,就坦诚道:“难受肯定有点,不过……他来得太晚,我已经不怎么在意了呢。”看着沐慈的眼睛,充满了孺慕和敬爱。
有沐慈就够了。
沐慈拍拍他的脑袋:“李家兄弟也不是坏人,只是卫家留下的是一笔巨额财富,不怪他们动心耍手段。”
卫重沙笑而不语,然后净手焚香,开始再弹奏一遍卫亦棠改编过的《长风破浪》。
沐慈闭目听着,手指头在桌上有节奏的一点一点……等卫重沙一曲弹毕,屋内几人沉浸在音乐中久久无言。连乐招也听得迷住了。
“啪啪啪……”响起鼓掌声。
大家看向声源,是梅容倚在小厅门口,刚睡醒,神色慵懒,声音有些沉哑:“弹得比以前更好了。”
卫重沙含笑道谢,对他已经生不出嫉妒之心了。
沐慈对梅容温柔微笑:“赶紧去洗洗脸来用早膳。”
梅容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懒懒靠在门框上对沐慈飞了个电眼:“王,走不动,腰酸腿软没人扶……怎么办?”
牟渔和乐招等人对这种高调秀恩爱虐狗的行为表示不满,纷纷翻白眼,不过只敢在心里吐槽这个一手握住王府经济大权的人。沐慈从不为小事计较,赶紧起身过去一手搂住梅容的腰:“亲爱的,我扶着你。”把梅容真的扶进了净室。
梅容一进净室就一改身娇腿软的样子,化身为狼把沐慈一个“壁咚”按在墙上索吻。
沐慈一边躲一边含糊抗议:“没刷……”
这抗议引得梅容变本加厉,伸出舌头撬开沐慈的牙关,汲索他唇齿间清香的津液……
咦,味道很清新啊,梅容刷过了牙的!
原来哄他过来是早有预谋,不过沐慈不再抗议,顺从搂着梅容的脖子和他缠绵拥吻……
一大早缠绵很容易擦枪走火,沐慈把梅容的火气熄灭下去,才依在他怀里问:“找我过来有什么要说?”
梅容问:“坐标,你听出来了?”
“恩,音乐和数学是想通之处的,都是至美至真的艺术,解析了其中重复的一组旋律的数据之后可以得到坐标,等过几天李承恭把手里的藏宝图送来,再结合你画的海图,我应该能推测出具体的位置。”
“李承恭会那么乖,主动送上门?”梅容疑惑。
沐慈含笑:“他不送也得送!”
“然后呢?”梅容相信自家男人的手段,问道,“真打算去寻宝?其实我们并不需要那些。”
“我知道,这时候出海,又是为了这么一大笔横财,容易惹得人眼红,不是明智的选择。而我们有能力自己创造财富,并不需要。”沐慈接话。
梅容也是这个意思,道:“这事一个处理不好,怕是要有一场腥风血雨。”
“我心里有数。”沐慈道,然后叹息一声,“就是可惜了卫亦棠,一个能把数据藏在乐曲中,依旧感人肺腑的人,是个天才。如果不是……他会成为千百年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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