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犹能与他共生死。”虞楚昭酸楚的想,他不知道若是项羽看见了虞子期,看见了钟离昧,却没有看见自己的时候,会如何想?
那个冷峻的爷们是会失望还是会欣慰?
又或许二者皆有吧,失望最终没能相见,不能生死相随,又欣慰爱人没来送死,能继续活下去,替他守着曾经的江山。
“爷不是缩头乌龟……”虞楚昭呆愣的坐在床头,浑浑噩噩的想着,好像在对项羽解释自己没法去垓下陪他共生死的原因。
虞楚昭拳头缓缓握紧,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可恨他现在这样子,却是连自己下床走动都是不可能的,更别前往垓下……
“即使去了垓下,又能如何?项王命数早已定……”虞霜咬咬牙,红着眼眶扔下最后一句,旋即起身,欲离去。
项羽异常瘦削的身材和他两鬓花白的身影骤然跳入虞楚昭心中——一个迟暮的英雄。
“昭昭……听话。”项羽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带着浓浓的哀愁。
虞楚昭不知道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只觉得项羽的身影就在他已盲的眼前,说着还是往常的话,项羽的身影变幻着,他的疲惫、衰老的痕迹在被一只看不见的手重新抚平,他重新变得英姿勃发,模样甚至再度恢复成会稽初遇时候的模样,不见丝毫岁月的痕迹。
“好……”虞楚昭默默的答应着项羽,头一次如此乖顺的给这个男人一个肯定的答案,头一次如此的听话,但是,他的指甲却是已经将手心刺破。
“我想去祭拜爹爹。”虞楚昭突然对离开的虞霜的背影开口。
虞霜脚步在门槛处停下,回头望向走神了半天的虞楚昭,半晌开口:“明日吧……”
“就今晚吧。”虞楚昭打断虞霜:“一会儿就去,估计这吴中也呆不得几日了。”
虞霜犹豫了一会,最后简单道:“好。”
虞楚昭听见虞霜关上门,一会儿后又有轻轻的脚步声进来。虞楚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其实他心中清楚,那份他一动未动的晚饭被撤换了。
虞楚昭这才松了口气。
晚饭中必然被虞霜下了药,若是他吃了必定会陷入昏睡,再醒过来,怕是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乱世惊澜,风起云散,一切都转瞬即逝,由不得半点迟疑。
虞楚昭默默的咬紧牙关,心想:“事到如今,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爹,大姐,对不起了!”
“不急。”张良面色沉着,骑在战马上遥遥望向侧前方高头大马上的悍将提戟,锋芒在擦黑的天际掠出一道刺眼的寒光。
吕雉侧坐在张良身后,伏在那瘦削的脊背上,心中感性的那面希翼着这一刻就这么长久的停留下去,再让她多靠一会儿。
“不急……”吕雉小声的附和着张良的话,纤长的手指收紧,抓紧了张良的衣裳,多么希望就此离开权利烽烟,策马扬鞭浪迹天涯而去。
“需借你摄魂一用。”张良说着将负在身后的长条包裹解下来,头也不回道。
吕雉无声又苦涩的笑了起来,居然是已经将这法宝带上,此时带了她来一遭,怕也是要自己使这摄魂吧……
明明知道是痴心妄想,却仍旧会心怀希望,求而不得的爱情……
吕雉自以为和铁石一般的心脏再次抽痛了一下……
吕雉离开了张良的后背,手指不自觉的松开张良的衣裳,翻身下马。
风将她一头墨黑的头发一扬,须臾之间,摄魂再度回到吕雉手中。
“怕是家主离开前将它交给你的吧?”吕雉的神色晦明不定,自失落寞都藏在随风飞扬的发丝之间。
原来,她终究不过是男人权利斗争中的一枚棋子,不论再怎么自以为受到主家的重视,也终究不过一枚棋子,男人的天下里,她又算什么?
夕阳正沉入地平线,这一瞬间,背光而站,裙裾翻飞的女人身上显出一种别样的凄艳,巨大的绝望似乎就像那蔓延天际的黑暗一般将她迅速笼罩。
“这不过也就是个渴望爱情的普通的女人……”张良心头转过一圈怜惜,但旋即再度被他抛弃:“相国离开前曾授我一种操纵摄魂的秘法,要我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于你。”
吕雉微微侧脸,眼眸中闪过一丝贪婪,她似乎又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什么?”
张良淡淡对吕雉一挥手:“过来,我告诉你。”
“死者为尘,原来这摄魂还有这等用处……”吕雉听完了张良所说,一双白嫩的小手轻柔的抚过那红色油纸伞的伞柄,满脸惊叹的自言自语。
张良点头,却心道这逆转生死路途的玩意儿用了必定要遭反噬的,哪里就是想用就能用的?
“主母,动手吧。”张良开口,不知道是否是在提醒吕雉注意自己的身份,又或者是在告诉自己,这个女人的身份。
就算长年相伴至今,又能如何?
“既然昭昭已死,便叫你这个汉王陪葬便是!”项羽沉声,一戟劈断刘季用来遮挡的车轴。
霎时间碎木飞射,将刘季裸露在外的皮肤擦伤。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刘季披头散发,惊恐的眼珠就差掉到眼眶外去了。
“侯爷时间不多,是谁?”项羽面目狰狞赤红双目,古铜色的胸膛起伏着压抑下杀意,堪堪止了手中落下的苍龙破城。
“是……”刘季此时只顾保命,正想着胡乱攀咬出一人来。
“主公!”夏侯婴悲愤大吼,他也是头破血流,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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