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那被他烧掉的信函上只有三个字“九江王”,却道尽了他一生所求的功名……
郦食其凝目望着面对自己悠然而坐的少年,冷汗从额头上缓慢滑落下来,只觉得今日必定是酒喝多了,才会信了那那虞楚昭的话,想着自己和这县令熟识,便带着虞楚昭来对县令劝降。
说到底,不过就是那少年郎一句:“丈夫不为钟鸣鼎食?”
而这个“狂生”郦食其又怎会甘心一辈子就是一个小吏?
“混账!说的这是什么胡话!?百里不到的临济便是秦军大营!”县令大骂,瞬间叫郦食其回神。
县令身体佝偻着,手指头就要戳到郦食其的鼻尖上去,县令脸色乌青,显然是怕被人传出了这个消息递给秦军,那自己便是要一命呜呼了。
望着县令阴测测的脸色,郦食其觉得自己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虞楚昭倒是依旧一副笑模样,此时架着腿似乎是在看戏,叫人摸不着头脑。楚军小军师在淩县一战之后名声鹊起,不过太多人对其依旧是半信半疑,毕竟是个少年郎。
虞楚昭垂着眼眸,但是余光中依旧看见那县令三番两次的斜眼往自己望过来,当即心中哭笑不得,其实他只是在装作高深莫测,这样才方便等待时机——毕竟英布从临济过来还是要点时间的。
县令其实内心也在挣扎着,生怕这城外当真围着楚军,毕竟之前大军围住陈留,若说是假装撤退,那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而陈留后方又是临济,秦军如今暂时驻军在此,但若是交锋,陈留便是主战场;若是秦军不管陈留,径自北上赵地,那陈留估计难逃被屠城的命运——毕竟那项羽一路过来屠城的还少么?
英布勒住战马,狐疑的往四周一扫,只觉得这个雨夜中的山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英布沿着官道一路奔来,此时处于山坳之处,四野均是丘陵山野,而前方不远处便是陈留的城门。
英布手指在鼻子下轻轻一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我道是什么……火油的气味。”
英布旋即奔马往往陈留城门而去,既然山中藏着埋伏,那要伏击的必然就是陈留了,他倒是要想办法先上城楼看个究竟才是。
虞楚昭懒洋洋的坐着,一派闲适模样,似乎挖暖不把那县令所作所为当回事。
虞楚昭笑着一点那县令:“英布军已反,不然你当小爷为何在此劝降?”
县令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就连那郦食其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虞楚昭不紧不慢道:“眼下楚军围城,若不是英布反了,你认为小爷会入城来和你说降?”
县令将信将疑,若是大军围城,按照之前楚军的作风,大可是进攻屠城。而且听闻这个军师乃是那杀神项羽的心肝,断不能孤身一人进得敌营来……
虞楚昭接着道:“小爷不过是白过来说一声,免得到时候又是死伤无数,况且……”虞楚昭目光从郦食其身上一扫:“大将军自然也不愿叫名士白白折在这里。”
郦食其当即心中狂喜,项羽军中速来无甚谋士,若是自己能在其中谋得一席之地……于是郦食其那点后悔的心思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郦食其:“大人,还是降了吧……”既然那英布都已经投降……
县令神色犹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虞楚昭悠悠的喝了口水:“要是大人不信,自然可以登高处瞧一瞧,大军兵临城下,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县令不敢答应:“这个……”
虞楚昭心中嗤笑,就知道这人定当是不愿上城楼去的,不然万一有诈,自己岂不是成了活靶子?索幸这陈留还有更高的楼宇……
虞楚昭故意做出不悦的模样:“大人若是不愿前往城楼一看,那事情估计有些麻烦。”
郦食其心中一动,赶忙道:“这处有一地,名曰凤凰台,那才是陈留的最高处,不妨去那处一看?”
虞楚昭心中得意的哈哈大笑,心道果然上当。
英布身形一闪,在城门处士兵换防的间隙中翻身跃起,犹如一只大鸟,几个起落跃上城楼,负手收刀,拧眉望向陈留外的山野。大雨之中,视线难免模糊,只见山野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树林内隐约可见人形。
英布眯起眼睛,心中大骇,这目测过去不下五十万的军队是何事悄无声息的逼近的?
凤凰台上,虞楚昭面露不耐的一把打开县令撑起来的伞:“不劳烦大人,小爷不过就是陪同而来。”
虞楚昭话中带着嘲讽,更是让那县令心头直跳,勉强集中注意力往城外望去。
郦食其一眼望去当即倒退一步,分明就是大军围城之景。
郦食其定定心神,想再看仔细一些,谁知这一眼过去险些被活生生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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