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有些对不住他的恭皇叔的,萧祁昱不由自主的攥了下手,他曾经想过飞快的成长,飞快的打败北羌,飞快的回京掌权,可惜事与愿违,他别说再去打北羌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出这个城门呢。
萧祁昱看着远处那连绵起伏的焉支山深吸了口气,他预测北羌还会举兵进犯,可是北羌却再也没有任何动静,这边关也是一片繁荣太平景象,他今日出城赛马,跑的这么远,看遍了国界线的边边角角,没有任何进犯的痕迹,每一个人都在忙着他们该过的生活,仿佛年前的那一次偷袭像是做梦一样。
萧祁昱习惯性的转了下手腕,缰绳扯的太紧,他的那个被砍伤的胳膊伤疤早已经长好,可已经不再灵活如以前,伤着筋骨了。
萧祁昱想着那一夜的砍杀眉头皱了下,他想他不应该忘记,更不应该被眼前这种太平的假象给蒙住,他还记得这一刀是谁砍的,铁勒。禾戈好战部落的领袖,倘若只是一次抢掠行动,根本用不着铁勒亲自带队。
可如果他们只是打探,那么为什么那一次打探之后就退却了呢?是真的被他打怕了?
铁勒是这么容易就被打怕的?
萧祁昱眉头皱出了一条线,他想不通这以一关节,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了呢?他的推断应该是不会错的。他看了这么多年的兵书是不可能错的。
他自傲,断不肯否认他自己,所以想让他承认他无能是一件痛苦的事,可就算再痛苦,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次也许真的是他估错了。
他看着远处苍茫的天地深吸了口气,他不是盼着打仗,而是心中说不出的挫败,对自己预料失败的挫败,对自己无能的挫败。
陆琪看了他一眼:“皇上,你若是担心朝政,不如回去看看吧。这边关一时半会儿好想也没什么事。”
萧祁昱笑了下:“没事最好,朝堂上有瑜王爷在就够了,你不是说他应付的很自如吗?”
陆琪也笑了声:“他那个人就喜欢这些算计来算计去的事情,现在恭王爷不怎么跟他吵了后,他可闲着了。听说天天在家里跟他妹妹闹。”
萧祁昱这次没忍住笑了下,想起了那兄妹二人,只有沈郁的时候他烦躁,可加上四小姐的时候,他想起的就是温暖了。四小姐待他是很好的,四小姐并没有比他大多少,但她却还真把他当侄子看,嘘寒问暖,没有把他当过外人。
他兄弟姐妹是挺多的,只是比起沈家兄妹来,他的那些兄弟之情就太寡淡了。
皇家的兄弟之情太冷了,他如今记得最清楚的是孙贵妃在他每次出门都要说的话:上学堂时要听太傅的话,不要与他大皇子争执,不要与四皇子抢东西……上完学堂就早点儿回来。
不抢不争,也就不吵不闹了,那如普通人家一样的兄弟之情自然也没了。
萧祁昱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个时刻多愁善感起来,大概是离家太久了,萧祁昱自嘲的笑了下:“好了,我们回去吧。”
他还是不能回去,因为不想见沈郁,尽管他夜里压他无数次,梦中无数次的欺压他,可一睁眼他又是那个冷酷的萧祁昱,越是梦到他,他便越不能回去。
他这辈子活的太孤僻,不知道有一种感情越是压抑越是疯狂,他这辈子逼自己逼成了习惯,隐忍也成了习惯,所有的yù_wàng都压在心底,只怕等爆发的那一天他自己都不知道。
春天是真的来了,春雨一场接着一场,有时候是闹人的雨丝,有时候是倾盆大雨,毫无规律可言,可统一的把他的花都给打散了。
沈郁在他的庭院里看花,蔷薇花全都打碎了,米分白的铺了一地。
小福子要扫走,觉得落花太扫兴,沈郁却笑了下:“你这就不懂了,落花有落花的好看。”
小福子看了一圈愣是没找出哪儿好看,沈郁也不想跟他解释,径自坐到了凉亭里,小福子跟在他他后面:“王爷,坐这儿会被雨淋湿的,你回屋里去吧。”
沈郁摇了摇头:“不用。”
小福子看他不爱惜身体嘀嘀咕咕的:“今天周相又不在,他今天不是告假了吗?王爷,你就别等他了。”
沈郁被他点透了登时有些恼怒:“谁说我等他的!”
小福子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沈郁却被他说的羞恼成怒,简直有些坐立不安了,他难道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他难道真的是在等周汉林吗?
这个想法让他有些焦躁,他走出了含元殿,小福子这会儿知道他说错话了,一言不发的要跟着他,沈郁怒吼了声:“不许跟着我!”
小福子知道他此刻讨厌他,只好远远的跟着他。
沈郁不知道要走到哪儿,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快到了顾飞当值的地方了,他原来还记得顾飞当值的地方。
前面就是了,沈郁停下了,不敢再往前走了。
他站在这里依然能够看见前面站成两排的侍卫,下着雨,所以这些站在外面当值的侍卫全都穿上了蓑衣,全都是一样的蓑衣,层层叠叠的草编织的,这么一股脑的穿身上,沈郁一会半会儿也认不出哪一个是顾飞。
认不出来,他也不往前走了,他深刻的知道他自己那点儿毛病,见到个长的英俊的就走不动路,前几年有萧祁昱在,他还能控制着自己,现在萧祁昱不管他了,他便也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仰头朝天自嘲的笑了下,他连一个侍卫都能遐想,让雷劈死他算了,省得以后到了地下没脸见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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