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隶被那冷厉的表情吓了一跳,却听他吐出一句:“花河,我要跟你谈谈。”
☆、运营计划
“谈什么?”丁隶下意识代替花河问道。
齐谐低沉地哼笑两声:“谈谈持云阁三月份的运营计划。”
丁隶眼神一转,听他继续说下去。
“刚才说到对立一事……”齐谐换了一种笑颜看着他,“你觉得是什么东西在对立?”
丁隶知道他在问自己:“阵营?”
“没错。”齐谐颔首。
丁隶从被窝里坐起来,接下他的后话:“你的意思是……最近这些组织都在忙着分阵营?”
“嗯。”齐谐拿过睡袍替他披上,“别冻着。”
“冻不着。”丁隶被真相吸引,也隐约兴奋起来,“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莫非接下来局势会有什么变动?”
“我们确实太不关心时事了。”齐谐慢悠悠地提醒,“三月是非常重要的月份,将要召开一个会议……”
丁隶登时想起刚才的新闻:“你是说——!”
“嘘——”齐谐食指抵住他的嘴唇,“这种事不用说破。”
丁隶收声地唔一声:“可是这一般都会提前决定的吧,难道今年有变数?”
“没准。”齐谐勾了勾嘴角,“我猜想情势大概是这样,这会议的结果本来是某人,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想要僭主,为了胜利,他需要拉拢势力,那些结社就成了他的目标。其中翎鸥会的一些成员发现风头有变,想临阵投敌,他们的首脑不允许这种行为,于是清剿了这些叛徒。如果说翎鸥会是被动分裂,归心堂则是主动分裂,为了预防僭主成功,事后报复,导致归心堂全灭,荀爷自觉地把公司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总部,另一派便是持云阁。”
丁隶霎时明白:“原来荀持云是在演戏?故意做出跟父亲不和的样子,借此投奔敌军!”
齐谐摇摇头:“假戏真做也未可知,不过荀爷何其精明,他心中一定有数,却也放任了儿子的做法。毕竟局势难料,倘若归心堂当真惨遭灭门,至少持云阁还能作为火种保存下来。”
——歌舞升平之下的暗涌……派系倾轧,朋友背叛,父子反目……为了自保必须清除所有阻碍,无论是否情愿,权力斗争仿佛一架无止的永动机,巨轮隆隆向前碾过一切,人们只有两种选择,要么乘上车轮碾过他人,要么沦为轮下亡魂。
丁隶沉沉叹了口气,不禁想着身处这样的乱局,阿静要怎样全身而退:“你刚才说要跟花河谈的,谈什么?”
“哦,差点忘了。”齐谐回身拉开柜门找出睡衣,“我先去洗澡了,你替我谈吧。”
“哈?”丁隶看着他的背影进了浴室,完全不知这是什么用意。
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来。
丁隶清了清嗓子:“花河,我知道你能听见,虽然他让我跟你谈,我也不知道该谈些什么,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了。”
空荡荡的房间自然没人回答。
丁隶组织好语句,望着空气仿佛望着一个无形的敌手:“荀持云的目的我们都清楚了,我想我已经跟你站在同一水平面上,可以开诚布公地聊一聊。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家齐谐是怎样的性格,他对权力地位完全没兴趣,你用手段逼迫他卖命,只会导致更大的反弹。他平时看起来脾气挺好,可一旦被惹急了,谁也不清楚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这其中的利害,希望你自己掂量。”
语毕他停了一下,又似自言自语:“这样我好像是在威胁你,其实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高层的事情我们无法控制,就在下个月,归心堂总部和持云阁必然要损失一方。如果持云阁败了,你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如果持云阁胜了,你必然继续利用齐谐,根本没有尽头。无论正反,这对我和他都不会是一个好结局,所以在这里,我想单方面跟你打个商量,我只讲一遍,请你仔细听好。”
丁隶一边说一边下得床来,走到梳妆台的镜子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并不明亮的夜灯照得他的脸孔半明半暗。
“以三月会议落幕为界,如果荀持云败了,我无话可说,如果荀持云胜了,请你务必解除孑栖咒,还我和齐谐一个自由。否则,我会用自杀的方式结束这种利用关系,到那时齐谐为复仇大开杀戒,恐怕就没人能拦得住了。”
……尽管隔着墙壁和水声,齐谐那超常的听力却听得真切。
如他预料,丁隶果然提了这个条件,这也正是他的打算。——想要脱离花河的控制,三月会是最好的节点,而除了丁隶的死,他们并没有别的筹码,他知道丁隶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番话,只能把空间单独留给他。
靠在浴室的门上,齐谐长长叹了一声。
以自己对丁隶的了解,他一定是认真的,倘若事情不幸发展到那一步,他必然舍命来换他的自由。
齐谐忽然觉得这个行为真是残忍,回身拉开门,两步上前紧紧抱住了他。
丁隶小吓一跳,忙问他是怎么了。
“是我不好……”齐谐喃喃,“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承担这种压力……”
“你……都听见了?”丁隶试探地问。
“嗯。”齐谐深深埋在他的肩头。
“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心甘情愿。”丁隶抚摸他的后背,隔着衣服仿佛能触到那一片凸凹的烧伤。
于是轻轻地,他勾起手指,在他背后画了一个圈。
“好。”齐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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