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仅凭这样并不能确定是他,但是这个人给汉普顿的感觉跟刚才的假弗拉西斯不一样,有一种……被强行压缩的感觉,就像耀目的太阳被硬生生压制成星星的亮度一样。
既然是这样,那就应该是弗拉西斯没错了。确认了身份以后,汉普顿任由对方解下了他的一只手套,在他手心写起字来。
“我已经大概知道这是什么法术,但是解咒需要两个人,所以你要一起来操作。”
汉普顿晃了一下手掌表示明白,弗拉西斯又继续写道:“解咒的前期工作我一个人完成,你跟着我不要走散,最后的咒语是古代文字,写出来也许你不会读,骑士长会唇语吗?”
唇语汉普顿自然是会的,但是这样的环境里他根本看不到弗拉西斯的脸,要怎么看?
他伸手摸到弗拉西斯的手臂,用同样的敲击方式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疑惑,弗拉西斯没有立刻回答,只说最后再告诉他方法。
由于没有肢体接触的话双方就失去了直接联系,因此汉普顿只能任由弗拉西斯拉着他的手前进。而显然弗拉西斯已经找到了某种办法感知方位,这体现在他带着汉普顿往某个方向走时没有任何犹豫,看起来是之前就经过了确认。
在弥漫着浓雾的森林里行走并不容易,因为不知道周围有没有潜在的危险,也不知道自己将会去到什么地方。汉普顿并不怀疑弗拉西斯会在这个时候报复他之前的“玩笑”,就像他也将偏见收了起来,在解咒这件事上完全信任对方一样。
引起他注意的其实是另一件事,摘下手套以后他和法师的手是直接接触的,而弗拉西斯的手粗糙得出乎他的意料——虽然确实修长而骨节分明,但是仅仅靠肌肤接触他就能感觉到,指尖和手心的茧多得十分不正常,几乎像个每天勤练的近战者的手。
比他想象中更另类啊,贵族先生。
汉普顿勾起嘴角,无声地笑起来。
弗拉西斯当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牵着的骑士正在想一些和目前处境毫不相关的事情,他很快锁定了一个位置,示意汉普顿在该站的地方站好,然后拉起了汉普顿的手,将他的手指放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那触感非常微妙,柔软而富有弹性,一时间他竟然没能想到自己触摸的是什么。
直到手指下的两片柔软一张一合地动起来,汉普顿才猛然发现那是弗拉西斯的嘴唇。
仅靠触感辨认出这张嘴说的是什么无疑很有难度,何况骑士几乎在反应过来的同时就开始了十分无礼的臆想。弗拉西斯反复说了几次相同的一句话,汉普顿才慢吞吞地表示自己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接下来我会念两次解咒的咒语,由于不能出声语调也许会有偏差,请尽最大努力在最短时间内学会它。”
多学几次其实也不赖。骑士不无希冀地如此想道。
☆、秘密
骑士长先生的学习能力无疑是非常优秀的,所以没花多少时间他就弄明白了咒语的所有口型,只剩下比较麻烦的音调有些难以解决。汉普顿无法看到弗拉西斯的口型,只能凭借触感判断对方念咒语的音调,他尝试着将两只手分别停在弗拉西斯的嘴唇和喉结上,也没办法准确断定,只好放弃。
……不过贵族先生的喉结颤动时倒是非常性`感。他默默地想。
幸好弗拉西斯无法看见他现在的表情,对解咒的学习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你来说,我来看看有没有明显的错误。”在汉普顿意犹未尽地表示自己大致学会了以后,弗拉西斯这样回应道。
汉普顿欣然同意,主动牵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嘴唇上,让弗拉西斯用手指“读”他在说的内容。后者的唇语并不比他学得好,当然没能发现什么大的错误,于是“读”了两次后就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好在这个解咒念错了也不会有什么坏影响,他们多试几次也花不了多少时间,音调的细微差异反复尝试总能找到对的。失败了五、六次以后汉普顿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音调,两人同时念出解咒咒语的瞬间弗拉西斯摆在地上的施法材料开始发光,随即浓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了开去。
久违的阳光让两人都眯了眯眼,但下一秒就被眼前所见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
“……原来如此。”终于看到这块洼地的真面目,弗拉西斯低声感叹道。
现在他可以确认了,两人触发刚才那个幻术之前看到的也是一层掩人耳目的幻术,只不过由于施法者的水平很高,那层保护色一样的幻术被隐藏得很好,连他都没能及时发现隐蔽在其中的触发性幻术法阵。法阵里设下的陷阱足以将五阶以下的施法者困住,而剥夺声音这一点为解开法术增加的困难也不止一点两点——这个法术需要由入阵的所有人一起解开,假如汉普顿不懂得唇语,他们肯定也要因为无法做到这一点而被困在里面了。
而至于为什么要在这里设一个幻术法阵,他们现在也都明白了。
汉普顿看着眼前的魔力囚笼和里面关着的东西,忍不住啧啧了两声:“怪不得要把过路的人都吓跑,原来是在这里藏了个不得了的大家伙。”
“派人回去通知圣殿,让他们派人来增援吧。”弗拉西斯打量了一下魔力囚笼的等级和里面被禁锢住的大家伙,估算了一下它的破坏能力后说,“也许我们需要做一个临时通道才能把它运回圣殿处置,它有点过于危险了,不适合直接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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