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甩了甩酸麻的手,在裤子口袋外套口袋乱摸一气,最后在屁股口袋里找到了一块被压碎的巧克力,只有两节手指那么的时候随手塞进口袋里的。虽然他现在已经不需要那么高强度的工作,随身揣着巧克力的习惯倒还保留着,只是不像从前那么严格,比较随意。
这块最后的粮食本来是想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过现在也挺万不得已的。
“喏。”把巧克力递给夏泽深,并示意他把火机交给自己。
夏泽深盯着凌敬没动,目光有种死命的刻骨感,好像凌敬刚刚骗了他的五千万。
“虽然我挺愿意让你这么按着打火机看着我吃巧克力的。”老子举的手都快断了,“不过现在你是大爷,能不能出去还得看你。”言下之意,你看个毛线,要不是老子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你身上,你以为老子愿意把我心爱的巧克力给你?
夏泽深没再说什么,和凌敬交换了巧克力,一口吞了进去,凌敬看着他简洁又带感的动作,忽然觉得自己也挺饿的。
“凌敬也喜欢吃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夏泽深状似轻描淡写道:“只喜欢这个牌子,”抬眼看他,“这个口味。”
凌敬僵在原地,只见夏泽深目光锐利,口气平淡,“随身携带,随时补充能量,缓解饥饿,预防低血糖。”
纵然心中咯噔咯噔直跳,凌敬面上仍然人畜无害的笑道:“我效仿他的嘛。”
“是么。”嘴角蓦地绽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烛火下惊艳无比,“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只做自己,从不模仿任何人。”
他有这样说过吗……万事从来云淡风轻的凌敬,说谎无疑是他的鸡肋,自己随口瞎扯过什么自己怎么会记得……看来演技虽然凑合着过关了,台词功底还薄弱的很,他要怎么填补这个越扯越大的谎言漏洞呢。
好在夏泽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自行接了话头,“继续。”
凌敬暗松一口气,“你好点了吗?不如休息一下?”
看到夏泽深又倏忽停下动作,凌敬立马高度集中精神,准备迎接他的刁难。果然,就听他有意无意道:“你眼神比x线厉害,不仅能看出我没吃晚饭,还能看出我胃疼。”
“夏先生胃疼啊?”凌敬从容接戏,大秀演技,“我看你手抖得厉害,就猜你没吃晚饭低血糖呢。”末的,敛了惊奇的神色,“奥,我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火凑过来点。”夏泽深平静道,低头继续忙活。
毕竟是一次新鲜的尝试,而不是已有工序的复制,接驳过程很不顺利,时有接错不说,很多时候甚至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将细密凌乱的丝线一根一根试验过来。
夏泽深额前的汗越来越多,精细的手指动作也频频出错,那块巧克力似乎不仅没有缓解他的疼痛与饥饿,反而加重了他的胃疼。而长时间处在缺水断粮低氧视线受阻的恶劣条件下,却还要硬生生的消耗巨大的精神力,不但加重了他的身体负担,同时他的脑力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下去。再厉害的人也有极限,夏泽深的思维活性在急剧下降,这样下去很危险。
祸不单行的是,打火机的光越来越小,就算摇一摇变亮一点,持续的时间也短的可怜。
如果注定止步于此…凌敬看着明灭的烛光中夏泽深凝神认真的脸,有些慌神,如果注定他的第二次人生才刚刚开启又将宣告寿终正寝,忽然很想跟夏泽深好好说几句,不是避重就轻心思各异的你推我搡,而是真诚的坦白的吐露心声,说说曾经共闯天涯的肆意飒沓,说说人走茶凉后的孤楚纷杂,说说往后相逢不识的苦涩年华与迟暮白发……我该如何让你相信,我就是那个曾与你并肩行走在刀尖火海中的伙伴,又是不是该继续坚信你仍是那个鲜衣怒马神采飞扬的高傲少年,一如往初。
“火快灭了。”淡薄的声音响起,凌敬回神,对上夏泽深泠然的眼眸。他在不知不觉中没能及时摇亮岌岌可危的火苗。
“奥。”凌敬赶紧摇一摇,火亮了一些,夏泽深也没理他,又自顾自低头捣鼓。
生命是件奇妙的事情,再世为人更是玄妙到离奇不可能。
世界却总能使不可能变为可能。而人有时努力不懈坚决不放弃的,不过也就是把不可能变为可能。
这就是绝处逢生。
或者叫,奇迹。
盯着稳定性越来越差的火光,心里头一次有点唾弃自己,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瞻前顾后扭扭捏捏个什么劲儿,刚酝酿了一口气,却听夏泽深头也不抬道:“帮我擦一下汗。”
“……”好的,气氛全被破坏了。凌敬拽过自己白外套的袖子胡乱给夏泽深擦了擦额前的汗,手法潦草粗犷,敷衍至极。却不想他那洁白的外套早在蹭啊滚啊等多形式多方位的运动中沾满灰尘,一遇上水,就不可避免的起了化学反应。
看着夏泽深额上即使在光线晦暗的情况下也很显眼的条条杠杠,凌敬不厚道的笑了,笑得绵长而悲伤。
夏泽深漠然的看了他一眼, “好玩么?”
凌敬嘴角带笑,“一点儿也不。”
夏泽深看着他,眼神透露出——虽然不理解他突然的抽风,但他也没兴趣探究,半晌,“你是不是经常这样欺负你弟弟?”
“我弟弟比你可爱多……”脑中灵光乍现,凌敬突兀的转了话题,“还记得‘讲故事的阿姨’吗?
夏泽深虽然状态不佳,也还是天才一枚,一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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