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谈谈也好,凌敬没有阻止。
谁知甫一进门,夏泽深便一脚踹上门,随后凌敬便觉眼前景物陡然一变,一股大力袭来,夏泽深将他按压在门板,死死的抱住。
压抑多时只为这一刻的爆发。
他埋首在他脖间,进出的呼吸紊乱而炙热,吊着的手臂横在中间硌得有点疼,却远比不上他另一只扣在他腰间的手,用力的恨不得捏爆他的内脏。
“凌敬……”他断断续续的喊着,如梦呓,似轻喃,声音轻巧而颤抖,害怕一切只是一戳即破的泡沫,又像刻读,带着入木三分的狠绝力度,钳着滚烫的烙铁要将潮水一样的思念烙进他的灵魂里。
原本想推开他的手顺势换了个方向,轻轻摸上夏泽深的发间。就在掌心刚刚触上与那人冷硬外表截然不同的柔软发丝时,颈间忽然落下温热湿润的潮意。
凌敬如遭电击,整个人蓦地僵立在原地。
原来他对他这样重要吗?凌敬恍然想,他好像还从没见他哭过。
凌敬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任夏泽深抱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宣泄着他的激烈情绪。
他也不知该说什么,我回来了还是对不起?
与夏泽深的大起大落想比,他好像是显得过于平静了。
所以他对这段友情投注的感情远不及夏泽深来的多吗?凌敬惭愧的想,大不了以后多想着他一点好了。
本想等着夏泽深自己松开,没成想这人就跟抱着65kg的巨型金条似的一秒都不肯撒手,凌敬只得无奈的清咳一声,“夏先生,你再抱下去咱俩都得风化成雕塑了。”
紧扣的力道慢慢松了,夏泽深缓缓的抬头,凌敬不由一怔。
他的眼眶微红,所有的爆裂却已尽数沉寂,眼中没有过多冗余的情绪,眼眸如同被雨水冲刷后的夜,幽沉也澄澈。
他凝视着他,漫天星子骤然浮现在夜空中,温柔的像是二月的春风,护送十里,仍缠绵不舍。
“凌敬。”他再次喊道,声音虽哑,却无比坚定。
凌敬勾唇而笑,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你终于相信我了?”
夏泽深却恍若未闻,只是固执的喊道:“凌敬。”
凌敬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嗯,我在呢。”
手臂骤然被捏紧,凌敬吃疼,眉头皱起又快速松开,睨着他,“这是干吗?手撕凌敬?”
夏泽深垂眸,“抱歉。”
这么副失魂落魄又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觉得不忍,凌敬叹息一声,摸摸他道:“我也不是怪你,只是你这下手可必须注意分寸呐,否则好不容易得来的身体又让你给玩坏了,对吗?”
夏泽深勾唇,笑而不语的模样让凌敬有种时光倒流回到从前的错觉。
那是他最熟悉的夏泽深。
夏泽深含着笑,看着眼前这人。
在经历暗无天日的数度黄昏后,他的凌敬,他珍若生命的至宝,变换模样,洗尽铅尘,缓缓归来。
可是亲爱的,在你眼里我的不受控制,已是克制到极致的外露。
你可知,我有多想吻你,干你,将你揉进我的骨血里。
不过,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凌敬。”
“嗯?”凌敬耐心的应了一声,心里想这家伙该不是要喊一晚上他的名字吧……
“你知道了吧?”夏泽深总算恢复了沉敛的样子。
“什么?”凌敬微微疑惑。
“我把你的股份都转到我的名下。”
凌敬一滞。
“是真的。”
“奥。”凌敬也没感觉多难过,只是觉得心有点空。
“那是因为,我想把它和我的合二为一后再全部转给你。”
凌敬猛地抬眸,对上夏泽深沉静的眸子,忽然,那眸中泛起点点笑意,“三十岁的生日礼物。可惜没能送出去。”他虽笑着,却像哭一样让人揪心。
凌敬愣愣的看着他。
唇角泛起一丝苦涩,夏泽深哑声道:“恨透我了吧?以为我为了钱背叛我们的…感情了吗?”
凌敬蓦地反应过来,夏泽深可能是误会了,以为他是因为不相信他才迟迟不愿告知他真相。不由笑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除了你,我还对谁这样推心置腹过?”
喉头滚了滚,经凌敬一提醒,夏泽深不由想起他和自己摊牌那日所说的话,那一句句几近于表白的话……当时听来不过稍有感慨,现在想想,心间就像烧了一壶水,时间愈久,越滚越烫,濒临沸腾,那真的是凌敬和他说的……
“你那时说,我参与了你生命的二分之一……之类的。”夏泽深停住了,复杂的感情难以用简单的言语描述。
“奥,那个啊,”凌敬倒是随意的很,“我网上搜的。”
夏泽深:“…………”动容与期待交织的情绪瞬间消散。
见夏泽深沉默不语,不太开心的样子,凌敬不紧不慢的补救道:“不过和我要表达的意思是一致的嘛。”顿了顿,“我看那些关于友情的,都是类似‘友谊天长地久’ 那种浮夸又傻逼的,就搜了搜写爱情的,感觉替换成友情也毫无违和感,就找了几句清新又煽情的,不过效果不怎样。你还想听吗?我好像还记了几句,没来得及说,就被你叫停了。”
夏泽深:“……”眸色渐深,一片漆黑浓郁,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天空。
凌敬恍若未闻,依旧弯着唇,“知道我在哪里找的吗?”
夏泽深垂眸,掩住眼中已经泄露的黯然失落,“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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