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河只在夏天刚开学不久和同学来过一次,他还没有经历过四川的春天。
“我们家那个县里,有一个乡镇也种桃花,我初中的时候跟同学一块骑车子去看过,不过我们那都是平原,没有山,没有这么高的地方可以看全貌,所以去了觉得也就那样,桃树林里钻了一会,我同学还过敏了,打了好几天针。”
“你不过敏吧?”
阮静河摇摇头,周先生就笑着说:“那等明年开春了,我带你过来。”
这像是某种许诺,让阮静河心里头异常喜悦。他觉得周先生好像突然变了,从他生病住院开始,对他就亲切了,温柔了,他觉得像是做梦一样,想要问周先生为什么,又不知道该不该,也不敢。杯子里的茶冒着白烟,熏湿了他的下巴,被风一吹,凉一阵热一阵。
“周先生经常来这儿么?”
“不用这么见外,叫我叔叔就行,或者直接叫名字,不用周先生周先生地叫。”
阮静河抿着嘴唇,叫了一声周叔叔。
“我每周基本都这个下午出来爬爬山运动运动,倒也不是经常来这里,几个地方倒换着去,”周先生说:“你是不是很少运动?”
“我不爱运动,体育课都是能逃就逃,”阮静河说到这个有些汗颜:“我其实也知道不运动不好,有想过晚上出去跑跑步打个羽毛球什么的,但是坚持不了几天就懒怠了,我好像不是很有毅力的一个人。”
其实他在感情上可能也不是一个能坚持的人,只是他个性优柔寡断,所以放不下,总是割舍不下,时间久了,就成了魔。
“身体还是要锻炼,老窝着身体不出毛病就罢了,一出毛病可能就是大毛病。”周先生说:“你一个人在外头,更要学会照顾自己,平时多注意不要生病,那么也就不用一个人去医院了,我总觉得一个人去医院挂号输液,是一个很悲惨的事。”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周先生那天才在医院陪了他一天。
“其实我一个人都习惯了……现在身体强多了,很少会生病,我高三那会可能学习压力太大了,老熬夜,所以三天两头跑医院,有几次半夜突然觉得不是滋味,那才叫悲惨呢。”
他说着就笑了出来,周先生手里端着茶,淡淡地看着他,眼神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爱怜。阮静河既想多说一点争取周先生更多的爱怜,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太窘迫。他在周先生跟前很容易乱了分寸。他看了周先生一眼,眼皮子哆嗦几下又看向了山谷,周先生忽然笑了出来,说:“你怎么总是不敢看我。”
“我?”阮静河耳根子都红了:“哪有……”
“我很早就注意到了,你一直不敢看我,我长的很恐怖么,你那么怕我?”
阮静河一激动,脱口问说:“你觉得我是怕你么?”
“不是,”周先生说。
阮静河一愣,扭头看向周先生。
“你不是怕我,眼睛里有别的东西。”
第10章 就爱你的霸道
阮静河很紧张地看着周先生,嘴唇张了张,几次欲言又止:“有……有什么?”
周先生却笑了,喝了一口茶,居然没有回答他。
他觉得周先生肯定是风月场上的高手,因为他这样暧昧地笑一下不说话,比说了什么还要撩动他的春心。
阮静河笑着伸手拽了一下周先生的胳膊:“你说啊,你从我眼里看到什么了?”
周先生伸手盖住他的手背,阮静河胳膊一动,就老实了,红着脸把手了回来,周先生拿茶杯的手非常热,覆在他手背上的时候温热湿润。
“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你的眼睛很干净,”周先生说:“跟社会上的那些人不一样,你们学生,眼睛看着总是单纯些。”
“那我看看你的眼睛……”阮静河说着就走到了周先生的面前,仰头看着他,周先生的眼神居然有些躲闪,笑着说:“我眼睛里没有东西。”
可是阮静河就是站在那里,态度有一些强硬,周先生终于服软了,鼻子吸了吸气,盯住他的眼睛。
两个人四目相对,阮静河甚至能听见风从他的耳朵边上吹过去,周先生的眉毛英挺,眼睛是线条流畅的单眼皮,眸子特别有光彩。
“看到什么了么?”周先生问。
“看到了,”阮静河说。
“看到了?”周先生很惊讶:“你看到了什么?”
“你告诉我你在我眼里看到了什么,我就告诉你我在你眼里看到了什么。”
“你这小子……”周先生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刚夸你老实,立马就给我学会骗人了。”
“没骗人,真的看到了,”阮静河说着,看见服务员上来换热茶,就靠在了栏杆上看着她。周先生坐了下来,看了看表,说:“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下午还有个局。”
“要去喝酒么?”
周先生点点头:“多少都得喝一点。怎么,怕我喝多么,我酒量很好,你不用担心。”
“喝了酒可以让别人开,最近不是酒驾查的很严么?”
周先生点点头,说:“听你的。”
阮静河听见这句话心里头格外喜悦,他很喜欢周先生对他言听计从的感觉,就好像周先生深情地看着他的眼睛,低声哀求一样地对他说:“我以后都听你的,我当妻奴好不好?”
他们朝山下走,下山的路也并没有比上山的路好走多少,因为阮静河穿了内增高,可能内增高的大小跟他的鞋子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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