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没说话,走到车子后面,把车子的后备箱打开,把他们的行李从里头拿了出来,车子“咣当”几下,终于完全落地,车门就直接散落到地上。
着车子真是修都没办法修了。
周先生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全都塞进包里面,然后把行李往旁边一放,问道:“还能走么?”
“能走,能走。”阮静河说着赶紧从石头上下来,弯腰去拎自己的包,周先生挡住了他的手,自己拎了起来。
阮静河也不敢逞强,跟着周先生往上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矫情的缘故,他下来的时候虽然也是忍着疼,但是丝毫不觉得影响自己走路,可是如今看到了自己腿上的伤口,那惨状就一直盘旋在他脑海里,每走一步他都在想,肯定伤口在往外涌血呢。
他忍不住停下来低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脚踝处的血又流了起来,可能是因为走动扯动了伤口,他有些不忍心往前走,对自己前所未有的仁慈。
周先生意识到他落后了,就回头看了他一眼,阮静河赶紧跟了上去。
他跟了上去,周先生却停下了脚步,看了他一会,忽然放下了手里的行李。
阮静河以为周先生拎着太累了,赶紧过去要帮忙,谁知道周先生却蹲了下来,说:“我看你也别逞强了,还是我背你上去吧。”
“不用不用不用,”阮静河慌着拒绝:“不用了,我能走。”
“你看看你的腿,”周先生看了看他的脚踝,说:“我这是替我自己想,现在背你只是背一时,如果任由你流血,将来可能就得一路背着你了。”
路边还有村民围着往下看,被这么多人看着,阮静河心里头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周先生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说:“上面人都看着呢。”
阮静河只好老老实实地趴了上去,周先生背着他往上走,但是路真的不好走,脚下踩着的石块也摇摇晃晃踩不稳,阮静河被周先生背着,心里头那些小粉红又上来了,这一次因为有那么多人看着,他就更心猿意马了,又激动,又羞涩。
看来周先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生气,反而对他这么好,他真的想趴到周先生的耳朵边上,问一声:“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其实他们也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后来侥幸认识,并交往到现在,也全凭运气而已,是他自己运气好。
周先生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最上面的一段坡有些陡峭,他背着他走的很吃力一只手托着阮静河,一只手抓着坡上的杂树,防止脚下打滑摔倒下去。
周先生把他背到路上放下来,自己又回去拿行李,周围的村民过来看阮静河的伤,阮静河很尴尬地站在路边,一双眼睛只盯着周先生看。
他有些尴尬,不想自己突然成了大家注意的目标。
“小伙子,你这腿疼不疼?”
“不疼,”阮静河说着就把编起来的裤腿往下放了一点,周先生拎着行李上来,站在路上喘了一会气。
他们俩的行李加在一块也挺多的了,周先生原本带了很多四川的特产还有几瓶好酒,行李箱比阮静河的还要重很多。旁边的村民问说:“你那车还能要么?”
“报废了,用不了了。”周先生说:“老乡,这儿哪儿可以搭车?”
“那这可就远了,镇上有个大巴,去县里的,你们得先搭车去县里,才能转长途汽车。”
“镇上远么?”
“镇上也远,几十里路呢,大雪又封了路,就更难走了。”
他们这一回是真的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阮静河朝周围看,只看到连绵起伏的山脉,零星散落的民房,不仔细看,还真的以为他还在四川,四川的农村几乎都是这样坐落在山峦之间,不像他们老家,虽然也有闪,但地势平坦,村庄更是集中。
“那这儿有诊所么。我这孩子腿受伤了,”周先生说着指了指阮静河的腿:“有没有地方给他包扎一下?”
“村口就有,你们顺着这路往上走,拐了个弯就到了,他们家门前写着卫生所几个字呢,要不我带你们过去。”
“那真是谢谢了,”周先生说着去提行李,那老乡却是热情,直接帮他拎起了阮静河的那个大包。周正回头看了阮静河一眼,低声问说:“能走么,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能走,走慢点就行了……”阮静河脸上微热,自己率先往上走,周先生就跟在他后面,村民们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等他们走的远一点了,目光就从他们身上转移,转而去看沟里的那辆已经报废的车子。
“这车子,他是不要了吧?”
“一辆车,报废了也是一辆车,他会舍得不要?”
“那未必,我看他们俩像是城里人,有钱,谁还在乎这么一堆废铜烂铁。”
“你别说,这车虽然不能开了,可是车轮子什么的,还能值俩钱吧,就是只卖铁,也能卖不少钱。”
村民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却也没有人下去,因为车的主人还在村子里,他们还不确定这辆车是不是已经被主人废弃了,万一自己去捡了,主人再回来怎么办?
他们村的卫生所,跟大部分山村的一样,大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医生了,看病全靠经验,小小的一间房,连输液的地方都没有,只有一排架子,上头放着药。老医生正在屋里看电视,领他们过去的那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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