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他刻意加重了语调,袁辛夷终于皱起了眉头,脸色也骤然换上了另一幅,变得有些刻薄起来,“可那个方璟……”
“那个方璟?”柏子青呵了一声,他忽然坐直身子,声音也足气而沉,“我原先就说了,皇上的事我管不着,可你们,我却是有权利的。你方才张口闭口就是他的名姓,你是入宫这么多年的人,居然还胆敢在众人面前直呼‘男宠’?是当我耳聋了听不见,还是说这便是你袁辛夷蔑视君上的态度,竟胆大到对后宫指指点点?!”
柏子青握着那书往身边一拍,重重打在楠木扶手边上,也是刺耳一声,满殿都静了。
“当着我的面都能如此,无人在时,岂不是天下都要对不起你们了?”
“……是我们一时失言,请柏公责罚。”
“责罚?其实我思来想去,也不知要罚你们什么……”柏子青眼也不抬,“我到底和你们不一样,我罚的重了大家都不乐意,既然事情是皇上惹出来的,你们就自己去皇上那儿,问问是个怎么的罚法吧。”
“……”
本来便不占理,方才那请罪的声音更是惹得袁辛夷脸上一阵黑一阵白的。
她一跺脚,正要发飙,身后便有人唤她,不怕死地顶嘴道辛夷娘娘得皇上恩宠甚重,想必不会舍得。
柏子青一字不落地听了,既不敢置信又恼怒。
“这倒是。”那袁辛夷的脸色稍霁,先前那点表露的“关怀”本相都露了,“昨日殿试上下来的事情,我们也就是找你这一说。当初自己非要揽事,现在又推说不管了?”
“没有不管。”柏子青皱着眉头站起身来,“既然你觉得我说的话不管用,那我今天就亲自领着你们走一趟。”
他高出那袁辛夷一个半头了,也顺势着居高临下的、睨了众人一眼,一字一顿道:“你们听着,若是罚的轻了,这个位子,我心甘情愿让给别人坐,再不多说半个字。”
“这是在干什么?”赢粲见柏子青身后跟着一大群人,顿时脸色便黑了。
柏子青也不跟他多废话,他让袁辛夷自己说。
“皇上,都是柏公太无理!”袁辛夷一句开口,从入殿时柏子青的坐姿说起,先道他不讲理,再添油加醋,将柏子青说的话完完全全换了个模样,“我们本也没说什么,只是这宫里确要讲规矩,那定规矩的人都不守,还能有谁守?”
她说这话的时候盯着赢粲,赢粲却看着柏子青。
柏子青谁也没看,他等袁辛夷说完了,只说,“别人的事我管不了,但到底还是能管你。皇上须得给一个公正的说法吧,罚还是不罚?”
赢粲冷笑一声,道,“罚,自然是要罚的。”他顿了顿,又道,“可今日闹到朕这里来,子青可有想过自己管理后宫失职之责?”
“没有。”柏子青缓缓摇头,“皇上如此神断,在子青入宫时就当想到这一天了不是吗?”
赢粲深吸一口气,笑道,“很好,那你们统统回去闭门思过三日吧!”
“臣妾遵旨。”袁辛夷同众人行完了礼,瞥见柏子青没动,便冷笑着问了句,“柏公莫非以为皇上说的人之中,没有自己吧?”
柏子青坦然地转身,点头,“确是。”
“大胆!你竟敢蔑视皇上……”
“这话从何说起?”柏子青道,“方才皇上问我是否有想过自己失责,我可是说的‘没有’。既然没有,为何要罚?”
“这是强词夺理!”
第27章
27.
“‘强词夺理’?是不是强词夺理,皇上自有论断。”柏子青冷冷道,“我从羲和宫出来时便与所有人说了,若是皇上定的罚的轻了,我的脸面拉不下来,这个位置干脆也就让给别人。”
“哦?”赢粲沉着脸,一字一顿,“那你说,你想让给谁?”
“我说给谁就给谁?”柏子青脸上有一些莫名的情绪,有些像是看好戏,却又略显单薄。
赢粲道,“你说。”
众目睽睽下,柏子青不负众望地开口,“给方璟怎么样?”
“为何给他?”
“因为我开心啊。”柏子青笑道,“皇上说我想给谁就给谁,这么大方,我便说一个您喜欢的,岂不是更好?”
赢粲脸色沉的不能再沉,他坐在堂上,与柏子青眼神交汇,只说,“好,很好。”而后大手一挥,给柏子青禁足的时间再加了两日,“子青说自己没错,朕可不这么看。”
柏子青点点头,还是笑,“在宫里事情不分对错,也都是皇上说了算,那……”
“位置不许让,你想都不要想。”
“子青不是想问这个。”柏子青道,“我只是想问,这个五日的时限是从明日开始么?”
“自然是明日。”
“既然如此,子青今日还有事要办,就先告辞了。”柏子青微福了福身子,赢粲的允准却一直没有下来。
堂下的人都在看赢粲,袁辛夷站在柏子青旁边,嫌恶地看他一眼,“皇上面前就敢说这样的话,罚五日也太轻了些……”
柏子青当没听到,他的礼行完了,转身便走。
张珣的事过后,他是真的对赢粲生了厌倦之心。反正那个不好的印象已经深刻了,他再装也毫无意义。只是事到如今,还得与崔道融说一说。
冬青佩一直别在他腰间,像是习惯性的。前世赢粲也应许他随意出宫,没有赋予这东西有这等的好处。柏子青想,这样才好,省了他前世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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