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珵儿今日跟我说,一早去同小乞儿伙伴告别,一个时辰后便回。现在都午时,人还没影。我就跑去小乞儿常在的财神庙,问了一圈,都说珵儿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回来了。”
“或许路上见到其他玩伴了。小孩子贪玩也是常有的事。”南既明插了一句,不想遭来杨叔一个瞪眼。
“珵儿一向守时,说好一个时辰就绝不会往后拖。”青筝不由捏紧手中的狼毫,沉声吩咐,“派人出去,沿着财神庙回天音阁的路,一路问回来。看下周围有没有人见过珵儿。”
“是。”杨叔转身拔腿就要跑。
“慢着!”青筝又叫住杨叔,“珵儿一向谨慎。让大家注意下沿街的墙根,有没有特殊的标记?”
“是!”杨叔忙不迭跑了出去。
青筝缓缓坐下,中指轻轻击向桌面。
珵儿一直是个令人省心的孩子。自幼因天生跛脚而被亲生父母遗弃,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给大家添一分麻烦。小小年纪就懂事得让人心疼。这样不声不响消失,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难道又是哪一路人瞄上了天音阁?可是从一个孩童身上下手,简直应遭天打雷劈!
青筝闭目,不敢想象满是伤痕的珵儿,一脸倔强不屈的样子。
面上平静得深沉,内心却如烈火焚烧!
藏在暗处的敌人,你最好让珵儿毫发无伤!否则,纵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掘地三尺把你挖出来,一片一片活剐下你的血肉,一寸一寸敲断你的筋骨,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时,不知自己已经激起,青筝对敌人滔天杀意的珵儿,在悄无声息地跟在一队不起眼的人马身后。
珵儿与财神庙的小乞儿来往颇多,多为交流四通八达的消息。全城哪门哪户的变动,都逃不过走街串巷,又毫不引人注意的小乞儿。这次进都前,珵儿与平日里接头的小乞儿说了声,以后消息由天音阁另一位大哥来接收。
出了财神庙,回天音阁的路上,碰见了一场闹剧。
一个年轻妇人,与一个高壮男子,当街扯着一个小男孩。高壮男子嘴里骂着:“小兔崽子!不就是打了你一下,你就要死要活地离家出走!翅膀硬了啊!”
年轻妇人在一旁痛苦流涕:“园儿,你莫再跟你爹斗气了,跟娘回家吧。你奶奶知道你离家了,天天哭,哭得眼睛都要瞎了。”
路人街坊对这个小男孩感到面相陌生,不是附近谁家的孩子,不忍心上前劝阻:“别骂了别骂了!孩子还小带回家慢慢教就是了。好孩子,瞧你爹娘着急的,快跟爹娘回家去!”
“他们不是我爹娘!他们是骗子!”小男孩大叫起来,死命挣扎,“救命救命啊!”
高壮男子二话不说,夹起小男孩,把小男孩的脸捂在胸口。小男孩的呼声变得呜咽不清。年轻妇人对着围观的父老乡亲躬身致谢:“抱歉打扰各位乡亲了!”跟着高壮男子拐入巷子离去。
看热闹的人群散开,只留下珵儿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眼底滑过一丝疑惑。如果那两人真是小男孩的爹娘,那为何衣着相差如此之大?
年轻妇人与高壮男子身着的是麻布粗衣,小男孩的罩衫虽然灰扑扑,皱巴巴的,可那是上好的锦缎。上月筝姐姐刚给自己做了两套,碧箫姐姐还特意给他详细讲解了锦缎的昂贵之处,说是让他长长见识,别跟土包子似的。
珵儿看来看太阳的高度,离与杨叔约定的时间不远了,抬脚就想往家里赶。可刚转了身子,又回头望了眼巷子,捏了捏拳头,调转过来,快步朝巷子走去。
从腿部掏出,一把阮霜姐姐之前赠给他的小匕首,在巷子口的墙根上刻了一个标记。
巷子有着喧闹的街上,不一样的宁静。挣扎的呜咽声隐隐传来。
珵儿用阮霜姐姐教过自己的办法,借着孩童身量小的优势,隐身在墙体凹处,侧耳细听。
“怎么搞的?!一个小屁孩都看不住!还让他半路跑了出来。少了一个,买主不收货谁负责!”
年轻妇人一改在街上柔弱的娘亲形象,情绪激昂地呵斥道。
“你小声点!还好今夜出发前寻到了。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给他灌点mí_yào,不到买主地儿,别醒来!看这小崽子还能不能跑!”
年轻妇人声音压低了不少,然后就是小男孩被囫囵灌水的声音。
“拐子!”
珵儿觉得自己脑门上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又庆幸自己最后一刻改变主意跟了上来。握紧小匕首,在墙根上又刻了一个标记。
循着两个拐子的脚步声,不远不近地跟着。
高壮男子抱着小男孩,像一位焦急赶去看大夫的爹。年轻妇人又变成哀哀凄凄的娘。两人往城外一座山上走去。
珵儿一路刻下标记,又怕被发现,不敢跟太紧。进山后,两个拐子居然消失不见了。
珵儿急得满头大汗,听拐子的话,今晚就要送孩子去其他地方。现在回去搬救兵,如何来得及?边祈祷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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