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了!”沈乐童吼,深吸了两口气才说道:“我现在在明远市。”
“哦。”周睿洋看着老大爷的后脑勺点了点头。
“你来找我。”沈乐童说道,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带着一丝坚决,“你要是在宁陵混不下去了,就来明远找我。”沈乐童知道周睿洋的生活一向很艰难,他不必去问,作为挚友,他只想在周睿洋真的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他一把,就像是现在。
“好。”周睿洋笑了笑,虽然没有人看见。
“你等一下。”沈乐童说着攥了手机走回了办公桌前,从电脑上找到了列车时刻表,“今儿晚上十二点十分有一班车,明儿傍晚就能到,刚好我下班,我过去接你。”
“嗯。”周睿洋道,也没敢再多说下去就“啪”地挂了电话,他害怕再说几句,自己会控制不好情绪。
他想要去找沈乐童,把这些年来发生的事跟他解释清楚,然后他或许会回宁陵,或许会回老家,找份工作挣些钱,只是后来的事情都太飘渺,周睿洋不愿去细想,他现在只想去一趟明远市,想找人说说话,很想。但是周睿洋在将电话机推回老大爷胳膊肘旁边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买火车票的钱。
周睿洋吸了吸鼻子,两条胳膊搭在玻璃柜台上向前蹭了蹭,“大爷,你看什么呢。”
“相声呗。”老大爷一边儿笑着一边应付着周睿洋。
“哦。”周睿洋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您今儿的货清了吗,我帮您清点清点呗。”
“不用清。”老大爷拍拍头,“收入减去成本就得,我这些年一直这么干。”
“哦。”周睿洋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句,“那大爷我帮您收拾收拾卫生吧,您把扫帚放哪儿了?”周睿洋说着就从柜台上起了身四下望着。
“也不用,我都早上扫,店里也没什么人,干净着呢。”老大爷说道,一期的相声放完了,小彩电上滚动着片尾字幕,老大爷抻了个大大的懒腰抖了抖身上的汗衫后,趴在冰冰凉凉的玻璃柜台上,盯着正用手指肚轻敲着柜台的周睿洋。
“小伙子,我看你这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吧?”
周睿洋抬眼看了一下老大爷,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
“缺钱?”老大爷挑着尾音问。
“所以说大爷,我帮你干点儿活呗,你看着给点儿,够我一张火车票就成。”周睿洋说道。
“现在火车票可不便宜,就在我这小超市里,你一天能挣出来?”老大爷问道,问得周睿洋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老大爷摇摇头转回身,关上了依旧在呜呜啦啦放着片尾曲的小彩电,顺手从彩电下的小抽屉里抽出了几张零散的票子放在了柜台上,推到了周睿洋的面前。
“我家住在后面这栋楼的顶楼北边那间,我老伴每天晚上都回来给我送饭,但是她最近膝盖有点儿疼,就别让她跑了,你替我取一趟,顺便说一句我今儿晚上八点就回去了,然后这些钱就归你了。”老大爷点了点柜台上的钱说道。
周睿洋愣愣地盯着老大爷,就跟个木桩子似的。
“快去啊,聋啊你这孩子。”老大爷立起眼睛催促了周睿洋一下。
“啊,哎,马上。”周睿洋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就冲了出去,差点儿被门槛绊了个狗啃屎。
“唉。”老大爷笑着摇了摇头,抓过一旁的蒲扇仰在椅子上轻轻地摇着。
周睿洋再回来的时候,满头都是汗,将饭盒放到了老大爷的面前,呲牙笑着,“大爷,大娘说今儿给您炖了大骨头,还炒了点儿干豆腐,您快趁热吃哈。”
老大爷仰在软软的椅子上,差点儿就要睡着了,被周睿洋忽然这一句话吓了一跳,一个激灵把手里的蒲扇都扔到了地上。
“吓我一跳你这孩子。”老大爷揉揉眼睛说道。
“哟,大爷不好意思。”周睿洋抹着脑门上的汗珠笑道。
“得了,谢谢你了。”老大爷起身摸了摸还温热的饭盒,指着柜台上压在电话机下的几张票子对周睿洋说道:“钱就在那儿呢,你自己拿。”
周睿洋舔了舔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爷,我才应该谢谢您,这钱,我以后一定加倍还您。”
老大爷撇着嘴摆了摆手,“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就爱瞎许愿,等你们以后有钱了还记得我是谁啊?”
“大爷您别这么说啊。”周睿洋笑笑,“我保准记得您。”
“算了算了。”老大爷说道:“赶紧去吧小伙子,别耽误了火车。”
周睿洋转头看看门外,天已经黑下来了,也就没再跟老大爷推辞,抽出电话机下的几张票子就跟大爷道了别。
老大爷看着周睿洋的身影消失在超市的门外,搂过柜台上的饭盒小心地打开,饭盒里躺着几块儿骨头,骨头下堆着干豆腐和米饭,老大爷拿起饭盒夹层里的筷子,夹起一块儿r_ou_骨头啃了一口。
“呸,傻老伴儿,盐又放多了。”
再说周睿洋为了省些钱是一路打听着走到火车站的,在售票处买了张站票。宁陵市火车站和周睿洋印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了,这里比几年前宽敞多了,什么东西都是自动的,周睿洋看着很新鲜,高铁、动车,这些周睿洋听都没听过的名词在广播里回荡着。
周睿洋对应着票面上的信息在候车室等着,眼睛紧紧盯着大屏幕上滚动的文字,生怕错过自己的那班车。后来等到周睿洋上了火车以后,才有了一点点的安全感,静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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