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嬴川,显然是不喜欢他的用词,“我们已经检查过了,码头仓库里的血不是蓁蓁的。”
“这就是我想要跟你说的第一件事儿。”
嬴川收起脸上的笑容,身体微微地向前倾,朝柳弈凑近了一些,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首先,我觉得,戚蓁蓁,她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柳弈闻言,立刻变了脸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先听我说。”
嬴川摊开手,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我的这句话,是建立在对犯人的犯罪心理侧写上的推论。”
他瞅着柳弈的表情,从对方的双眼中看出了明显的焦躁,内心闪过一丝隐秘的愉悦。
他从学生时代起,就对坐在他身旁的这个俊美的男人,有着某种复杂到难以言明的兴趣。
这种兴趣,绝对不能用“喜欢”之类浅白而明晰的词汇来描述。
柳弈不仅有一副完全符合嬴川胃口的漂亮而精致的皮囊,更重要的是,他非常非常的聪明,还跟自己一样,有一种洞察人心的能力,并且好似冥冥之中注定一般,他们明明有着十分相似的求学经历,却选择了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嬴川知道柳弈,是在他还在国内念研究生的时候。
他高中时期开始拔高,又因为体质问题,曾经体重达到两百多斤,整个人仿佛一樽肉山铁塔,外形看起来十分扎眼。
这样惹人注目的身材,曾经让嬴川一度感到格外自卑,总是下意识的蜷缩起腰背,仿佛这样就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似的,x_ing格也出奇的沉默寡言,几乎不和同学进行交际,只整天宅在自己租的公寓里,沉迷在不需要将真容暴露在人前的网络世界之中。
而极度的自卑,通常又会和极端的自尊联系在一起。
嬴川头脑极好,在他因肥胖而变得y-in沉自闭的那几年里面,他学会了如何成为网络世界里一个来去自如的黑客,又通过暗网,见识到了一个超越国境线桎梏的仿似无底深渊的黑暗世界。
他的心理学专业优势,让他很轻易的就能在网络世界里获得存在感,并且渐渐沉迷于如何揣测和掌控人心。
在研究生毕业那一年,嬴川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名叫吴有良的q大医学院的检验系学生,在半个月之后,他成为了对方的知心好友,而且从对方口中得知,那人深深地憎恨着他们同寝的一名富二代,时时盼不能将室友除之而后快。
于是,嬴川就利用吴有良对室友的恨意,替他筹划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桩“完美犯罪”——他教吴有良如何巧妙地利用时间差投毒,又怎么嫁祸到另一个室友身上,还黑进q大的校园网版块,以“知情人士”的身份发表爆料贴,将那名无辜的替罪羔羊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也就是在这一次,嬴川第一次体会到了将那些素未谋面的陌生人c.ao纵在股掌之间的快感。
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极端的亢奋与愉悦,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个全能的神祇。
他能够左右别人的情绪,能够控制他人的人生,就连那些被他的帖子煽动的万千网友,如何群情激昂、自诩正义,也不过是一群被他随意戏耍的猴子罢了。
然而,吴有良的案子,只用了不到一周,就被警方侦破了。
后来嬴川才知道,揭破他骗局的,原来是一个名叫“柳弈”的法医专业的研究生,只比他小一届,而且年龄还比他小了三岁。
嬴川在网上搜到了柳弈的照片和资料——那真是一个非常俊美,而且非常优秀的青年。
他在对柳弈的长相感到惊艳和心动的同时,又无比鲜明地体会到了嫉妒和憎恶。
他知道,那是因为自惭形秽而产生的,毫无道理但又无比强烈的卑劣的妒忌之心。
他感到自己的心中有一头潜藏于y-in影中的野兽,在暗夜中看到一朵盛开在枝头的高岭之花,于是想要攀折,想要撕扯,想要蹂躏,想要将那朵漂亮的白花碾进泥土里,让他变得和自己一般的肮脏。
嬴川想,柳弈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这些年里,他一直有个可怕的暗恋者,偷偷地关注了他的一切社交账号,知道他曾经用过的每一个电话号码,甚至会定期黑进他的邮箱翻看他的邮件……
想到这里,嬴川状似无意地抬起手搓了搓鼻尖,借此挡住自己唇角那抹恶意的微笑。
他想,以后他还会找机会登堂入室,进到柳弈的家里,在他以为最安全、最私人的地方,偷偷装几个针孔摄像头。那样他就可以随时随地看到他最爱又最恨的人的一切了……
只可惜,柳弈不懂什么读心术,自然看不穿嬴川的想法。
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戚蓁蓁的安危上,甚至根本没注意到嬴川投在他身上的粘腻的视线,以及嘴角的诡笑,“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觉得犯人绑架戚蓁蓁的原因,是因为,她是那位殉职的戚警官的女儿。”
嬴川回答:“宋珽和他的同伙做下的这几件连环绑架杀人案,下手的对象,全都是当年那桩金铺抢劫杀人案的当事者和他们的家属,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为了报仇。”
柳弈点了点头。
“除了死在白银国的王小北,还有孙家和马家两家人之外,很显然,当年殉职的戚警官的两个孩子,也就是戚山雨和戚蓁蓁,也在他们的复仇对象之中。”
嬴川说到这里,顿了顿,忽然问道:“那么,你觉得,为什么他会选择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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