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有好一会儿根本就没什么焦距,眼神有些愣愣的。
渐渐地,眼前东西清晰了起来,绛色的床顶、有流苏、床栏上的雕花很精致……她的目光终于落到抓着自己一只手的男人身上。
无论什么时候看,这都是无比妖孽的一只手啊!
轻轻勾了勾嘴角,沈清欢冲他笑道:“韦孤云,这是哪里啊?”
韦孤云瞪着她,不说话。
沈清欢眨眨眼,动动手指,被某人抓得紧紧的,抿抿唇,想说点什么吧,又不太敢,因为某人摆明现在处于十分火大的状态,上赶着找抽,这事还是不要了吧。
终于,韦孤云咬着牙笑出来,“沈清欢,你本事大啊,勉强的事你干什么要去做?啊,你知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了?那个杂毛臭道士就教你这样做人做事的……”他的声音从一开始的伪淡定、假平和,到后面的音量拔高,勃然大怒,一口气骂了某人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
门外的侍卫纷纷在心里同情沈道长。
大人这次是真的很生气啊,沈道长从那天开始一直昏迷到现在,时间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他们大人每天的脸色都很差,脾气也很不好,看谁不顺眼,不是贬官就是抄家,最后吓得皇上生生硬批给大人假条,请他务必在家多多休养。
好家伙,再这么整下去,朝堂非得全请假了不可。
他们大人以前若是笑里藏刀,现在那就是直接下刀子,连个假笑都懒得给。
“我饿了。”眼看某人还有再接再厉的意向,沈清欢果断扮可怜,而她的肚子也十分配合地发出“咕咕”声。
韦孤云即将出口的话戛然而止,闭了下眼,叹了口气,“你呀——”
沈清欢陪笑,摇摇被他握着的手,“你抓疼我了。”
韦孤云都不知道要给她一个什么表情合适了,只是伸手将她揽到了自己怀中,“知道跟我耍赖了啊,真长进。”
沈清欢嬉皮笑脸,“你不是吃这套吗?”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她又不是大丈夫,正面扛上不行,当然要绕路嘛。
韦孤云面对这样的她,真是连生气都不能好好生了。
“韦孤云,人家真的饿了。”
韦孤云无奈地摇摇头,扬声道:“做些你们沈道长能吃的东西端过来。”
有侍卫领命而去。
沈清欢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听着自己的骨头喀咯作响,一脸痛苦地道:“我觉得我的身体都生锈了,这声响……”
然后,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着看自己的胳膊,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梦呓一般地道:“这……是女装……”道祖在上,弟子打从穿过来,天可怜见的只有少得可怜的穿女装机会啊,还都是童装款……这是多大的悲剧啊!
“是,女装。”他一看到那道袍火就不打一处来,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哪有可能还让那身道袍来刺他的眼,戳他的心,一定要给她换。
沈清欢把两只手伸到眼前,扭头问某人,“好不好看?”
韦孤云难得沉默了。
最后,他安慰自己——清欢从小到大奇怪的时候一直挺多,她有这样的表现其实也不是太过奇怪的事,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到底好不好看?不好看的话,我以后还是穿道袍吧,反正我挺习惯的……”
“好看。”韦孤云咬牙切齿地说。
沈清欢咂咂嘴,怯生生地看着他道:“那个……不好看的话就别这么勉强夸我了……我挺害怕的。”
“噗”的一声,韦孤云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跟你真……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算帐,我不急。”
沈清欢反身抱住他的腰,道:“韦孤云,我才刚醒,你这样恐吓病号不好吧,没有你这样的啊!”
韦孤云抱住她,深吸了口气,道:“你也知道自己刚醒,身体这么虚就别招我,坐好。”
沈清欢“哦”了一声,乖乖坐直身子,但马上又一脸苦色,捂住自己的肚子,有气无力地道:“好饿。”
“饿就对了,回到京城后,我请你师父来看过,你师父说你是离魂之症,只要每日灌点灵符水就成,所以你是真的挺久没吃过东西了。”十天时间不短了。
“我这八成拜的是个假师父吧……”沈清欢哀嚎。
她的惨样成功取悦了韦孤云,他决定今天就先放过她了。
长时间没有进食,现在进食也不能吃什么好东西,白米粥是最合适滋润肠胃的,一次还不能吃得多了,煎熬啊……
反反覆覆的,一点点地让肠胃适应,这个过程对沈清欢来说真的是太过痛苦了,她饿得都能吞下一头大象,可现实却是她每次只能喝一点点白粥,理想和现实的距离,永远是火星跟地球的距离。
残酷。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沈清欢努力地去观察屋子里的各种陈设。
可是,道祖在上,她对古董没有什么鉴赏力,那些博古架上摆着的东西,她看着都好平价。
“那些是古董吗?”她问某人。
“不是,我最近脾气不好,好东西怕砸坏了。”
沈清欢觉得自己心口中了一箭,想想电视剧里那些霸道总裁、邪魅王爷、变态皇帝什么的,哪一个对女主不是掏心掏肺?手指割破一小点,都能叫着“我灭你全家”的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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