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还没上齐,李睿就接到了来自庄海霞的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她,脸都绿了,心说正跟青曼闹别扭呢,要是再被她知道此事,还不得骂自己一个狗血喷头?甚至可能取消北京之旅,那可就糟糕透顶了。转念想要直接拒接,却发现青曼已经瞥眼看过来了,此时若是挂掉,势必会欲盖弥彰,反而引起她的怀疑,非常无奈,只能尴尬的接听了。
庄海霞问道:“你们到了没有?”
李睿听到这个问题,差点没郁闷得口吐白沫,心说这位美女记者真是执着啊,非要在北京请客吃饭不可吗,要是自己一个人过去,倒是可以欣然赴约,可现在身边多了个既敏感又爱吃醋的青曼,哪里还有那个胆子?见青曼正看着自己,唯恐引起她怀疑,就大喇喇的说:“庄记者,节假日了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我不想谈黑窑沟煤矿的事情,对不起,挂了啊。”说完就挂了,对吕青曼叫苦道:“北京的庄记者又给我打来电话,要跟我了解黑窑沟煤矿的案子进展情况,可是把我给烦死了。她难道不知道已经放假了吗?唉,郁闷。”
吕青曼从他脸上转开视线,说:“正好这次你要进京,那就抽时间跟她见个面,把你知道的一切当面告诉她,不就完了么?”李睿不知道她是试探自己还是真心话,摇头道:“放假就是放假,不谈工作,也不谈公事。”心中暗道一声惭愧。吕青曼道:“人家好歹帮你们提供了重要线索,要没有她,你们哪能抓得住那个煤矿老板?你就这样对人家啊?过河拆桥?太不仗义了吧?”李睿陪笑道:“等上班了我再跟她说这事,现在,先享受假期。”吕青曼淡淡地说:“你是不急,人家可是念念不忘呢。”
李睿听她用“念念不忘”来形容庄海霞的心情,心中一动,这位美女记者一心一意的要请自己吃饭,可吃饭本身哪里值得她多次催请?难不成,她对自己有点意思?可是不对啊,两人从认识伊始就闹矛盾,从来没有和谐友爱过,就算最后送她离开青阳的时候,也险些闹僵,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自己?又想,从这四个字,似乎可以听出青曼内心的醋意,这可有点不妙。以后啊,还是要注意一些,当着她的面尽量不要接到任何女人的电话。
饭后,趁去洗手间的工夫,他将庄海霞的手机号码列入了黑名单中,这样一来,手机系统会自动拦截她的电话与短信,也就不会再当着青曼的面收到她的来电短信,今后几天应该就能太平多了。至于手机里存的其他女人的号码,暂时没动,因为这些女人轻易不会打来电话。
吃过饭继续上路,吕青曼要替李睿开一阵,被他拒绝了。开车本来就是男人的事情,何况,怎么舍得让准娇妻代受疲累呢?
此时,摆在三人面前有两条路线进京,一条是走邯郸、邢台、石家庄、保定到北京,另外一条是走邯郸、衡水、沧州、廊坊到北京。两条路线相差无几,对李睿这个头次来到河北省的司机来说,都是陌生路线,似乎走哪一条都无所谓。
他征求吕青曼的意见,吕青曼也没什么主意,就询问杜薇玉的看法。
杜薇玉年纪不大,很有想法,说:“我读历史,知道保定跟咱们青阳一样,都是历史文化名城,过去几百年都曾是河北的省会,历史文物古迹很多。不如咱们就走保定这条线路吧,也在保定府游玩一下。”李睿笑道:“你说到保定府,我想起郭德纲的相声来了,总是提到驴肉火烧,这次可要尝一尝。”
吕青曼蹙眉道:“你怎么听郭德纲的相声?”李睿说:“哦,有什么不合适吗?”吕青曼道:“他的相声多低俗啊,动不动就拿于谦一家子开涮,砸挂也没这么砸的呀,简直是无耻透顶。”李睿说:“你说到这个,我也很无奈,你以为我不爱听相声大师们的作品嘛,可是大师如马三立者已经逝去,他们身后这些后继子弟几乎没什么可以听的。再加上这些年的政治风气,相声已经彻底没落。我是实在没什么可听的啊,这才听了郭德纲的。他的相声吧,乍一听,是很俗,低俗媚俗庸俗,可你以为是他想这么俗的吗?还不是为了迎合广大人民群众的口味?再说了,相声就是逗个乐子,能乐就得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凑合听吧。”
吕青曼笑了笑,道:“你这么说的话,也确实有点儿道理。就拿《武林外传》说吧,刚开始我也觉得俗,不愿意看,后来看了几集,呵呵,也就习惯了。”李睿点头道:“现在整个社会风气都俗,你就别强求高雅了。”
杜薇玉插口问道:“哥,相声没落跟政治风气有什么关系呀?”她已经把李睿当做准表姐夫看待,所以叫的比较亲热,直接叫“哥”,不像宋雪那样管他叫“小睿哥”。
李睿解释道:“相声是一门讽刺的艺术,来源于生活,把日常所见的丑陋面、黑暗面极尽讽刺针贬,把社会人性最不堪的一面充分揭露出来,而我们国家的领导,从上到下,都喜欢被歌功颂德,都愿意看到社会上一片和谐安乐,这就产生了矛盾。说相声的只是普通艺人,而领导们却都拥有强权,两下里交火,你说相声敢不退避三舍?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相声已经不再讽刺,而是变成了歌功颂德的工具。你就看吧,两个小丑要么在那互相批骂,只敢拿自己开涮;要么就是极尽赞美歌颂之能事。现在的相声啊,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味儿了。”
杜薇玉似懂非懂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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